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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吧,往後我做好人。

我帶著白耳從爸爸他們身後悄悄跟進。

迷魂陣似的古城廢墟中,左拐右繞,多虧白耳天生是一個覓蹤跟追好手,分毫不差地把我帶到爸爸他們潛伏的地方。黑暗中爺爺爸爸見我都吃了一驚。爸爸彈了我腦門說你這小鬼頭,什麼也不想拉下,爺爺瞪我一眼小聲說,烏太要是跑了找你算賬。爸爸說這回打死他也不敢跑,有白耳怕什麼。

“爸爸,母狼沒跑吧?”我擔心地問。

“還沒有,它剛才出洞來轉了轉,嗥兩聲又進洞去了。天亮後就不好說了。”他又把拴白耳的皮繩抓在自己手裡,緊了緊它的嘴籠頭,“這回你可別再壞我的事。”

我伸頭悄悄往前看。朦朧的月光下,四五十米開外一截古牆下,有個黑乎乎的洞口,在洞口一旁置放著那盆爸爸帶來的燉爛的羊肉,飄出的香味在這邊都能聞得到。爸爸不知往羊肉裡都加了什麼調料,攪得我的饞蟲上下翻動,嘴邊不由得流出口水,恨不得我也上去大嚼一通。

可是洞穴裡的母狼和狼孩,依舊沒有動靜。

沉沉黑夜格外寧靜,天上月朗星稀。月光在大漠中如水銀傾瀉,潔白得無邊無際。古城廢墟蒙著一層明月清光,如同白晝。那些千年的殘垣斷壁枯樹空亭,盡顯出怪影奇姿,令人幻覺群魔弄影,魑魅亂舞,亙古的死寂中透出一股令人心顫的恐怖。我不由得挨緊了爸爸的身體。爸爸輕撫一下我的頭。

“爸,母狼怎麼還不出來吃羊肉啊?”我問。

“看來他們的洞穴不是一般的深,可能連著下邊的什麼地窖啥的,又沒有風,香氣飄不進洞裡去。耐心點,他們總會出來的。”爸爸沉穩而胸有成竹。

這真是令人心焦的等待。

古城的寂靜,更增添了幾分壓抑。我的眼睛盯得那可恨的狼洞,都酸漲了,可爸爸和爺爺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兩尊凝固的臥石,如同古牆的一部分,完全融入這片地貌。我都以為那是臥石。連旁邊的白耳也在爸爸大手安撫下,進入睡眠狀態,一動不動。

我們的耐心等候,終於有了結果。

或許羊肉香氣終於飄進了洞內,或許習慣性的出洞巡夜和檢視洞口附近有無危險存在,母狼出洞後,機警地圍著洞口附近轉了轉。它又衝高天皓月尖利地嗥了兩聲,大漠為之震顫,爾後它才接近那盆羊肉,嗅了又嗅,聞了又聞,又圍著羊肉轉了又轉。它蹲在羊肉旁,衝西南方向長嗥了起來。

於是,爸爸蹲在矮牆後頭,也扯開嗓子喊出了兩聲長長的狼叫。顯然,他們在用嗥叫交流,一種友好的資訊交流。

母狼聽到爸爸的回應,復而轉身進洞,不一會兒帶領狼孩出來,他們終於禁不住噴香羊肉的誘惑,一同分享起來,大口大口地撕扯著爛糊糊的羊肉,不時發出“呼兒呼兒”的貪婪而滿足的低哮聲。

爺爺低聲說一聲:“著!”爸爸則大出了一口氣。

我感到提在嗓眼上的心撲通回到原位。我為爸爸作為人類的智慧而感到驕傲,同時也為母狼感到一絲的悲哀,畢竟是四條腿的獸,鬥不過少兩條腿但多一份思維的人。這獸,儘管它已經很努力,十分狡猾奸詐,在四條腿獸類裡已算是翹楚、佼佼者,但到頭來肯定都敗在兩條腿的人類手裡。人類是被一隻不可知的神秘之手捏造出來的破壞者,其實也是不斷被這隻手鞭打轉動的可憐的陀螺。他們的任務就是不停地轉動而已。

轉眼間,那盆羊肉被母狼和狼孩一掃而光。

只見母狼張嘴打了個哈欠,站起來伸展一下腰,然後身體搖搖晃晃起來。它哀叫兩聲,似乎有些奇怪身上發生的變化,原地轉了幾圈,最終像個醉漢不勝酒力般癱倒了下來。而那狼孩——我弟弟小龍則更慘,吃完羊肉,站都沒有站起來,挨著肉盆一頭栽在那裡,昏迷不醒。可見爸爸帶來的麻藥的藥力,何等強大而有效。

“上!”爸爸一聲輕呼,從矮牆後飛躍而出。

爺爺和我緊跟而上。

先到的爸爸抱起狼孩又親又摸,聲聲呼叫個不停,我也手哆嗦著撫摸他那粗糙如老樹皮的面板,眼淚嘩嘩往下淌。

爺爺狠狠地踢了一腳母狼的身軀,舉起手中的槍瞄準母狼的頭部。

“爸,不能殺它!”爸爸驚呼。

“它害我們成這樣,你還可憐它!”爺爺壓不住怒火,推上子彈就要勾動扳機。

“不——”爸爸丟下小龍向爺爺撲過去。

可白耳比爸爸更快,如一條黑色閃電劃過,眨眼間一躍咬住爺爺的手臂,並撞倒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