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太陽而已。它沒有暗示什麼,也不可能暗示什麼,它也壓根兒不知道我們埋伏在不遠處。它的一切,吃喝睡包括生存安全統統託付給了狼孩。狼孩也很盡職盡責地完成著自己的義務。而且也十分願意這麼做,也有能力做。他已經長大了。
我和爸爸開始琢磨用什麼辦法說服狼孩,帶走他們。
我們守著洞口又過了一夜,並沒有貿然行動。或許幾天來沙漠中的奔波,我們太疲倦了,這一夜我們都昏昏睡過去了。蜷曲在避風的沙坡下,身下的細沙柔軟如床,爸爸猶如在自家熱炕頭上一般鼾聲如雷。天亮時,我被一種奇異的騷動驚醒了。乍以為是在夢中,眼前似有模糊的影子在晃動,揉著雙眼仔細一看,我失聲大叫起來。
“爸爸,不好了,小龍在趕走我們的馬!”
趁我們睡覺,小龍先採取了行動。他先把爸爸身邊的獵槍偷走,扔到遠遠的沙坑中,然後又拔出拴馬的木橛子,趕走我們的坐騎。兩匹馬突然面對面目猙獰恐怖的狼孩,登時受驚了,尥起蹶子,狂嘶著向村子的方向奔逃而去。那狼孩還從馬的後邊不斷髮出“噢!哇”的嘯叫,弄得那兩匹馬更是魂飛魄散,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沙漠中。
爸爸翻身而起大喊:“小龍!別胡鬧!”
爸爸飛速撲向小龍,想抱住他。小龍身體一閃,滑過爸爸的摟抱,一躥便躲出二十米遠。
“小龍!別跑,別害怕,跟爸爸回家去吧!”爸爸的聲音變得十分溫和細柔。
小龍卻衝爸爸齜牙咧嘴,發出“嗚——哇——”的咆哮。
“小龍,聽爸爸說,我們一起回家,我們也把老母狼一起帶走,我們一塊養它。”爸爸指指狼洞,指指村莊,很有表演天才地邊說邊比畫著表達他的意思。
小龍依舊衝爸爸齜牙咧嘴,而且變得更為兇狂。爸爸一再向小龍表達自己的意思,可不知小龍是沒弄懂,還是根本不同意,一個勁兒衝爸爸狂吼,並且不讓爸爸靠近自己一步。
這時,老母狼從洞裡出來,站在洞口朝我們這邊抬頭張望,支稜著耳朵捕捉這邊的動靜。可憐老母狼,這時刻一點幫不上狼孩的忙了,要是以往它早就老虎般撲過來參加戰鬥了。現在只是木呆呆地佇立在那裡,像一尊銅鑄的雕塑一般,久久地一動不動,費力地想搞清楚這邊發生著什麼事情。
爸爸有些惱怒,耐心漸漸消失,很威嚴地喝叫著小龍聽話等語,想硬上。
小龍從沙崖上拽出一根枯樹棒子揮舞起來,他的眼睛開始閃射出兇光。如果爸爸真的硬上,我相信已變得強壯無比的小龍會毫不客氣地擊倒他,爸爸不一定能制服得了他。小龍不僅強健而且敏捷無比,他如武俠書中的輕功高手一般,風一樣閃在你身後攻擊你,那可是致命的。
當然爸爸也是一位從不懼怕什麼的蒙古漢子,又當過蒙古騎兵。
我一看不好,幾步躥過去從後邊抱住了爸爸。我勸阻說:“爸爸,你不能硬拼!小龍現在更加野性了,他不懼怕任何人和獸,他的眼睛正在變綠,你看!”
我這麼一說,爸爸也冷靜下來,儘管呼呼喘著粗氣,心火難平。
“小龍!你回去吧,這是咱們的爸爸,他是為你好,你不要這樣!”我衝小龍擺著手,語氣溫和地勸解著,讓他快些先退回洞穴裡去。
也許曾在縣醫院一直陪伴和保護過他,又在關鍵時刻幫忙放他逃走,小龍對我這位哥哥還算友好,聽了我的勸告,他眼中的綠光漸漸熄去,但是他並不退走,依舊桀驁地站在那裡提防著我們。顯然,我們不先退走他是不會回洞的,野獸化的他如狼般疑心重。
“爸,我們還是先把咱們的驚馬找回來再說吧,要是大漠中走失了我們的馬,就不好辦了。小龍現在跟老母狼更是相依為命不能分離,他不會丟下老母狼跟我們走的。再說老母狼現在好像一步也離不開他,我們別在這兒耽誤工夫了。依我看,那老母狼的日子不多了,到那時小龍就好辦了,軟的硬的都可以用嘛。”我耐心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爸爸。
其實,爸爸也很清楚眼下的情況,很難一時制服和說服小龍並帶他走,還是先找回坐騎是大事。於是他很大度地衝小龍招了招手,笑了笑,說我們先走了,你好好待著,小心獵人,等等,然後轉身走開,去追逃馬。
我去揀回爸爸的獵槍,還好小龍沒有撅折了它,再從露宿地那兒扛起兩匹馬的鞍恚В�褂懈閃訃八��任鎩�
我想了一下,向小龍招手喊話,把乾糧和水壺全部留給了他。
小龍見狀,眼裡閃出異樣的光,衝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