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初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季栩成居然吸引到這麼強勢的女孩,這樣下去,他恐怕想拒絕也拒絕不了吧。可是,人家真的想拒絕嗎?微微有些喧囂的吶喊聲中,是季栩成平靜得如同湖面一般的聲音:“那好,到時候電話聯絡吧,謝謝了。”[四]道路兩旁有高大的梧桐,將兩米寬的人行道遮掩出長長的陰影。季栩成將外套搭在肩膀上,看了一眼手中的電影票後,合上掌心連著拳頭一起揣進褲子的口袋裡,眼神逐漸變得有些複雜。洛子初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沉默不語的樣子讓她微微有些疑惑,被人邀約不應該是件開心的事嗎?他到底在想什麼,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人猜不透。他就像一個不曾被開啟的神秘盒,一直謹慎小心地合著蓋子,總叫人執著地想揭開盒蓋一看究竟。“和人約會應該很高興嘛,某人怎麼好像不開心。”洛子初忍不住揶揄道。這句話果然奏效,成功地引起了“某人”的注意。季栩成一怔,看來洛子初一眼,然後咕噥道:“我哪有。”“哈哈,都開始臉紅了。”洛子初無中生有,把季栩成臉上的一點兒不自然誇張成因為害羞而臉紅,本來只是打算開玩笑的話,反而叫自己胸口澀澀的:“說吧,季栩成,你是不是喜歡人家?”洛子初說完就後悔了,為什麼要這樣問?“別亂說。”季栩成沒有再解釋,丟下一句話後,率先邁開步子走在洛子初前面。“喂,我沒有亂說,你這樣子分明就是心裡有鬼。”洛子初不依不饒,其實這話問得很沒有意義,季栩成是那種如果他不想說你再怎樣問都撬不開他的嘴巴的人,於是洛子初得到很果斷的回應——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沒有意思要停下的意思。一陣深深的挫敗感襲來,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這樣毫不留情地對待,即便他真的不高興也不比這麼冷漠吧,何況,何況她的問題真的有那麼過分?在怎樣也不至於生氣吧!暗罵季栩成的小氣,洛子初卻漸漸沒什麼惱意了。她固執地認為自己沒錯,所以也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愧疚,季栩成生氣就讓他氣,沒什麼大不了的。哼,他不理她,她還不想理他呢!突然間,腹部傳來一陣刺痛感,洛子初忍不住開始顫慄。漸漸地,腦袋也開始暈得厲害,她只好停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休息。頭頂的枝椏間棲息著亂叫的鳥兒,叫聲喧囂聒噪音,一聲比一聲尖利。夏末秋初,不熱也不涼的天氣,洛子初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指尖麻痺冰冷,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瞬間豎了起來。怎麼回事?肚子怎麼會突然疼得那麼厲害,難道是吃錯了東西?不對呀,她這幾天食慾不好,吃得很少,也沒亂吃啊。洛子初捂著小肚子坐在凳子上止不住地痙攣,她咬咬牙,如果是吃壞肚子,應該是一會兒就會沒事兒的,可是這次,疼個不住,她忍不住掉下眼淚來。除了疼以外,更多的是恐懼,她想她該不會得了什麼病吧,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接力跑的時候她才會那麼累,不過全力跑了200米,到終點的時候卻像差一點兒就要斷氣,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得了什麼很重的病?欲哭無淚,這是洛子初十幾年來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恐懼,好像站在懸崖上,不管有沒有退路都必須跳下去。她坐在凳子上小聲地啜泣起來,小腹處傳來的陣陣疼痛都敵不過心裡密密匝匝地像潮水一樣湧起的悲傷。“子初,你怎麼了?”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他本來打算就這樣走的,不管她了,隨她說去,隨她鬧去。可是冷靜後才發現,自己到底在生什麼氣,她的幾句話怎麼會讓他介意成那樣?如果她只是問那幾句話也有錯的話,那他豈不是犯了滔天大罪!於是他又折回來,才發現她居然一臉沮喪的坐在路邊的長板凳上,頓時感到自責起來。洛子初抬頭,看到季栩成正一臉詢問地望著她,剛才還滿腦子要和他慪氣的情緒,此刻全跑得不見蹤影,她甕聲甕氣地說道:“季栩成,我好像病得很嚴重。”季栩成走近,見她臉色蒼白,鼻尖上密佈著細小的汗珠。“怎麼回事?”他的聲音透著緊張,隨即蹲下身,拉過外套的袖子把她的臉擦乾淨。“我,我肚子疼得厲害。”她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別哭,你先坐會兒,我去找個計程車。”洛子初淚眼朦朧,只見季栩成模糊的影子跑到馬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然後再跑到她面前,把她的眼淚擦乾淨,柔聲道:“我扶你,別怕。”心裡一瞬間變得暖暖的,害怕的感覺也沒有剛才那麼強烈。“還是很疼麼?”他的聲音透著關切,和剛才冷漠的季栩成判若兩人。“嗯。”她含糊不清地應道。“別擔心,我帶你去醫院。”他將她扶起來,在看見凳子上的那一抹淡紅時,突然就明白了:“子初,你——”他欲言又止。“嗯?”“等一下。”他拉下肩上的外套,圍在洛子初的要上繫好,“好了,走吧。”洛子初莫名其妙地看著季栩成忙完,想了半天也沒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