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伽覺得自己也不能免俗。本來如果他們吃完飯就走,這份疑惑也就會隨之消散,誰會一直琢磨自己被多看了兩眼是什麼原因?可意外的發酵讓這份疑惑陡然就升級了,都已經到這一步,江伽也就索性問了出來。桃花眼聞言卻是意外,眼睛都因為訝異睜大了幾分“嗯?這麼明顯嗎?”江伽用一種‘你認真的?’的表情看著他“難不成你還覺得你們特別低調?”“對啊!”他理所當然到,無辜的眨巴兩下眼睛,明白通透的人設瞬間崩塌“不是普通的像一般客人一樣走進來嗎?”說著他那雙桃花眼一彎,露出一個戲謔迷人的微笑“難道每一個對你稍加關注的人都會被這麼盤問嗎?”“如果這樣算的話,這不該是你自己的責任嗎?”他從她長長的馬尾中勾出一縷頭髮“因為男性的眼光追逐美麗的女性是生物本能啊。”江伽這會兒腦子有點方,短短三句話讓她對這傢伙的人設推翻重建了三次。第一句她覺得這人雖然聰明,但恐怕有點缺乏一般意義上的常識,這其實不奇怪,每個階層有其對應的價值觀,這傢伙對於普通的理解可能跟她不一樣。理解理解!第二句對於他的倒打一耙,江伽也不見得惱怒,她雖然這麼好奇的一下子就問出來了,但這本身就是個尷尬的話題,人家不想回答打太極江伽也識趣不會再問。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這傢伙突然就急轉彎讓人措手不及。她一個忙了一中午,出了一身汗剛剛被空調吹乾又炒了幾鍋菜,整個灰頭土臉的傳菜小妹。他是怎麼若無其事的對她說出那一番話的?還勾頭髮,她每天晚上回家洗頭之前,自己的頭髮自己都不會摸的——嫌油煙味重。可想而知這種類似的話對於桃花眼來說是多麼輕車熟路,恐怕這種自然而然的撩撥在人家眼裡根本只是稀鬆平常的說話方式吧?就像有些人天生嘴甜,和人交流下意識的就會讚美,或者有人天生嘴欠,普通一句話就是能避開所有正常表現形式,以讓人不悅的方式說出來。可即便如此,還是感覺“好輕浮!”最後三個字江伽無意識的脫口而出,然後就看到桃花眼表情和動作一僵,頗有些說完話才發現說錯話的懊惱之感。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雖然桃花眼符合教科書式浪漫情節的所以硬體,無奈客觀場景不配合啊,反而有種讓人窒息的尷尬。這時候壞脾氣收拾完人從外面進來,看到這場面頓時臉色就變了。他身上還殘留著施加暴力之後的戾氣,大步走過來,一把開啟桃花眼勾住江伽那縷頭髮的手。不可置信的瞪著桃花眼到“你瘋了?居然對她出手。”“我不是,我沒有……”桃花眼百口莫辯。“閉嘴吧你,我才不管你怎麼想。”壞脾氣不耐煩到“你要早說你這麼無聊,我瘋了才會跟你過來。”桃花眼顯然也不是個任人自說自話的,他眼睛一挑“跟我過來?這麼說不對吧?誰昨晚聽了老爺子的話回房間掀桌子跟我說要見識見識的?難道不是我被你拉來的嗎?”壞脾氣一噎,想了想好像一開始說這話的好像是自己,可嘴上猶不認輸道“說的就跟離了你我沒法出門一樣,才過中午就催著我出來,你可真不情願。”得,兩個誰都別說誰,被好奇心驅使的傢伙半斤八兩。兩人突然覺得沒意思,一個抱著不善偏激的心情來的,最後卻發展為反倒為她解決麻煩,跟傻的一樣。另一個覺得這孩子不按套路出牌,客場作戰已經不是影響發揮的問題了,簡直是在陌生的空間被牽著鼻子走。兩人訕訕的對視一眼,不禁想到老大之所以一開始就拒絕跟他們一起,就是早料到了現在的狀況?明明什麼都沒做,就是有種鎩羽而歸的頹敗感。“等等!”轉身準備離開的兩人被江伽叫住了。回過頭,看見她對他們伸出一隻手,眼神坦蕩又理所當然。兩人一怔,隨即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波動。她是在感謝他們替她解決麻煩嗎?這傢伙雖然灰頭土臉的,可心思意外的坦蕩直白呢?壞脾氣的表情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生硬了,他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正要說不用謝,就聽她到“你把手給我幹什麼?飯錢呢?承惠40元。”壞脾氣只覺得自己一口氣沒有上來,差點手勁一重捏折自己手裡這隻燙手的爪子。他回頭瞪了眼在偷笑得直不起腰的桃花眼“說你呢,給錢!”桃花眼邊笑邊摸了摸口袋,然後表情一僵“我,我沒帶錢。”“你,這年頭誰帶錢?”壞脾氣覺得他哥恐怕是在耍他“手機呢?”“就是手機也在車裡我才這麼說。”桃花眼看著他弟弟“我記得你也沒帶。”這特麼就尷尬了,迎著那丫頭‘長得人模狗樣居然吃東西不帶錢’的微妙鄙夷眼神,兩人覺得自己今天是出門忘了帶腦子才會把臉送上門丟給人看?兩人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窘迫?先欠著或者下次再給這種話這個時候都羞於啟齒。最後還是桃花眼道“要不你把號碼給我,一會兒拿到手機就給你轉賬?”江伽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