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以出去,她像坐牢出獄一般,愉快得差一點兒蹦起來。
“那我的眼睛,這個可以取下來嗎?”
蕭乾遲疑一下,慢吞吞為她解開藥布,溫聲道:“你等下試著睜開眼睛,不要急,要慢慢地,試探著看光線,不行就馬上閉眼……”
“好。我懂。我又不傻?”
“就怕你犯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我全家就你和孩子——哦,原來你倆傻?”
“噗”一聲,墨九笑得不行,“說我也就罷了,寶寶還沒出生,就被他老爹給損了一通,看他出來,我不告狀,回頭讓他來收拾你。哼!”
說笑著,墨九一點一點睜開眼。
視野裡有光,白白的一片,可視線卻是模糊的,三重影不說,一看那亮光處,眼睛就有一種受光的刺痛感,眼淚立馬湧了出來。她難受得趕緊閉上,心裡頓時焦灼不已。
“王爺,我這眼睛怎麼回事啊?看不清東西,還流淚。我不會瞎吧?”
“傻瓜!自是不會。”
蕭乾安慰著她,又把藥布纏在了她的眼睛上。
“若你瞎了,還要我做甚?”
有一個醫生做老公,感覺確實很棒,想到蕭乾是舉世有名的神醫,墨九的安全感又回來了。嘿嘿一聲,她笑笑就釋然了。
習慣了黑暗,其實也沒有那麼糾結,她雙手纏上蕭乾的胳膊,就將頭靠過去,乖巧的樣子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好吧,我相信你。如果我真的瞎了,就拿你的眼睛來陪。”
“好。”蕭乾摸摸她的腦袋,輕柔而憐愛,“我們走吧。”
說走,墨九卻根本沒法走。
她住在額爾小鎮靠山一邊山上腰,營地卻在小鎮那一片平地上,大宴也就擺在那裡。這裡下去,全是臺階,即便有蕭乾牽著手,她也很難獨立完成行走任務,更何況,她肚子裡頭還揣了一個寶呢,蕭乾又如何捨得讓她走這些艱難的路?
故而,她是被蕭乾抱到大宴上的。
眾目睽睽之下,蕭乾這個舉動,也算驚世駭俗了。
大宴上的皇室宗親,文武全臣,大家都愣愣地看著他們。
……
在墨九臥床的這些日子,其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一次圍獵,把剛換了新汗的北勐黨羽派系分了個一清二楚。納木罕伏誅,讓阿依古集團在北勐牢固的政治勢力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實際上,納木罕是北勐丞相,認真說來,其實是左相。北勐丞相有二個。一為左,一為右。古時以左為尊,納木罕便是左丞相。新上任不久的右丞相伊爾曹一直以來都只是納木罕的陪襯,在北勐像個擺設,沒有實權。
但——
能官至右丞相的人,有幾個簡單的?
他看似謹小慎微,韜光養晦,暗地裡卻數次向蒙合示忠。蒙合對他自然也有栽培之意。但凡帝王新登帝位,都喜歡栽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