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機身為長輩,覺得教訓墨九幾句沒有什麼,根本想不到,墨九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時間,他氣極攻心,顫抖著手,指著墨九。
“你,你——你個——”
“我?我?我怎麼了我?”墨九抬高下巴,那模樣兒老實說,連她自己看了估計也想呸一聲,太招人恨了,一句句全是尖酸刻薄,“陸老先生啊,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和你的愛徒做的那些醃髒事,我真不想說出來,怕髒了嘴。所以啊,你還是先教育好自己和你的愛徒,再來管教我吧?”
“你個女娃子,小小年紀,如此惡毒——”
“謝謝誇獎!你若再攔著我,會有更惡毒的。”微微一笑,墨九懶洋洋哼一聲,“所以,還是麻煩陸老先生,閃開!讓本公主過去!”
這是蒙合下旨後,她第一次自稱公主。
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用在陸機的身上。
她其實也算無可奈何,可陸機,卻被她氣得差點暈過去。
“好,你好!走著瞧!”
她身後有墨家弟子,旁邊有北勐守衛。
她馬上要做蘇赫王妃了,還是蒙合親封的公主。
陸機能把她怎樣?
牙齒一咬,他忍無可忍,冷不丁推開車門,迎著風雪拂袖離去。
他終是下不來臺,不願意當著面給墨九讓道,所以——溜了。
但溫靜姝卻可以。她咬一下唇,探出頭來,對車伕搖了搖頭,擺手指向一邊,示意他讓路。在放下簾子之前,甚至還對墨九恭敬地笑了一笑,這氣度修養,簡直讓人不得不佩服。
是啞了之後,學乖了?
哦不!墨九不信這個女人會轉性子。
陸機有一句話,其實很對。
她墨九眼睛壞了沒有變,哪怕瞎了也不會變。
那麼,溫靜姝啞了,就會變嗎?若會變,也只會變得更加狠毒而已。
車輪子輾在積雪上,“吱呀”作響。
墨九的馬車一步一步逼過去,溫靜姝的馬車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退到門外的角落,讓墨九一行人可以順利通行,方才停下來。墨九沒有放下簾子,一直盯著溫靜姝馬車的方向,在與她錯開而過的時候,對著那個緊閉的視窗冷颼颼地說了一句。
“如果我是你,會學乖的。至少可以留條命,在餘生裡,慢慢扎小人詛咒我,你說,對不對?”
車窗的那一邊,靜悄悄的,只有風雪聲盤旋。
溫靜姝當然不會回答她,也回答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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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不如變化快,今天想發奮,結果我的小男神突然生病,嘔吐腹痛,被老師召喚過去,一直在醫院跑上跑下,弄到現在,也只寫了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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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287米,山河無顏色
墨九一行人從蘇赫王府到紫妍公主暫居的府宅,大概走了一盞茶的工夫。:3w。し
兩個府宅之間的距離並不太遠,但路上積雪太厚,影響了行路,也就多耽擱了一會。
剛到府宅外面,車伕冷不丁吆喝一聲,車馬便停了下來。
墨九還沒有下車,就等到外面響起蘇逸清越的聲音。
“南榮蘇離痕恭迎賽汗公主光臨舍下!”
就在一個時辰前,蘇逸就接到了墨九要住進來與宋妍一起出嫁的訊息。
與蒙合的口諭一起到來的,是萬安宮裡的一大群嬤嬤僕役。他們緊張地打掃院子,在屋子裡置備傢什,為墨九的院子披紅掛綵,一應事務完全不假於人手,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墨九也就暫居一個晚上,完全用不著這樣奢侈浪費。
不過——
看那陣仗,人人都知道,賽罕公主在北勐大汗心裡的地位了。
所以,蘇逸這一聲似笑非笑的“恭迎”裡,不無揶揄的色彩。
墨九聽懂了,將風雨帽戴得嚴實了一些,才由玫兒扶著手踏著木杌下了車,抬頭看一眼領著幾個南榮隨從正在“恭迎”她的蘇逸,唇角一扯,便是冷笑。
“相爺辛苦了,但外頭風大,小心閃了舌頭。”
“不會不會,蘇離痕舌頭生得緊得很。”蘇逸微微欠身,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又是欠身一拱手,做盡了姿態,“賽罕公主,裡面請。”
墨九嗯一聲,挺胸抬頭,踩過掃完積雪一樣溼漉漉的地面,徑直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