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峰仍然閉著雙目,道:“不恨……”。他已萬念俱灰,心中空空洞洞,一宛如一張白紙,無慮亦無。
藍家鳳似是有意的取笑江曉峰,也許務雨中有了愧疚,拉著江曉峰在道旁坐下,緩緩把嬌軀偎入他的懷中,道:“我把你擺佈的神智迷失,你為什麼一點也不恨我呢了”。
江曉峰茫然一笑,道:“這樣也好,總算是讓我毀在了你的手中,如是我神智清白。日後那一份相思的痛苦。也夠受了。”
藍家風道:“嗯!江兄相思的是那一個,可否告訴小妹呢?”
江曉峰道:“姑娘是真的不知?還是明知故問?”
藍家風道:自然是真的不知道,那有明知故問之理。
江曉峰音笑,道:“那是一位女孩子,只不過,我們距離越來越遠了——”
藍家風道:“那人的名字叫什麼?”
江曉峰道:“藍家鳳。”
藍家風把身軀偎的更緊一些,道:“你這話是真的麼?”
江曉峰道:“再過片刻,我就要神智迷失,為什麼還要說假話?”
藍家風坐正了身子,黠然一笑,道:“江兄,你的藥性,就快要發作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我明白,這是我一生之中僅有的片刻時光……”
藍家鳳接道:“就算你真的神智途失,你的人仍然活在世上,怎能說是這一生中,只餘下片刻時光呢?”
江曉峰道:“如果我神智迷失,生不如死,那時姑娘不論如何對我,我也是渾然不覺。”
藍家鳳道:“唉!你應該信任我,我會好好的對待你。”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信不信任你,有何不同?你縱然是虐待我,我也不知,那又何必好好的待我呢?”
藍家鳳笑一笑,說道:“說的好可憐啊!”
緩緩站起身子道:“我們走吧!”
江曉峰道:“到哪裡去?”
藍家鳳道:“時間不早,我們該趕去巫山下院。”
江曉峰嘆息一聲,道。:“藍姑娘,求你一件事好麼?”
藍家風道:“你說吧!只要不太離譜,我就會答應你。”
江曉峰道:“我神志昏迷過去之後,我們再走如何?”
藍家鳳道:“你知道要好多時間藥物才能發作?”
江曉峰道:“這個,在下不知。”
藍家風沉吟了片刻,道:“大約要七天之後,藥性才能發作,我們總不能在這裡等上七天吧!”
江曉峰怔一怔,道:“要這麼久時間麼?”
藍家鳳笑道:“你服用的藥量太少。”
江曉峰道:“好吧,那就請姑娘再給我一粒藥物吞下。”
藍家鳳道:“你不怕神志迷失麼?”
江曉峰道:“既然眼下一粒藥物,神志非要迷失不可,多等七天豈不是叫人有著渡日如年的感受?這七日的痛苦,如何能夠忍受呢?”
藍家鳳道:“耐心一些,我會隨時的幫助你,咱們走吧!”
江曉峰想到藥已吞入腹中,縱然能夠逃走,藥性一旦發作,也將變成神志迷失的人,倒不如隨在藍家鳳身側,也許會突發慈悲心腸,除去自己身上之春。
心中念轉,站起身子,隨在藍家風身後行去。
藍家風當先領路,宮奔巫山下院,一面發出一聲低嘯。
灰衣人突然從暗影中奔了出來,緊追在兩人身後而行。
數十里路程,在三人全力奔行之下,不過半個時辰,已到了巫山下院。
夜色中林木環繞著一座高大的宅院,不見燈火,不聞人聲。
藍家風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江曉峰一眼,低聲說道:“你怕麼?”
江曉峰搖搖頭,道:“想來有些恐怖。不過,在下此刻已把生死事看得很淡。”
藍家鳳道:“服下那粒藥物,增了你不少勇氣。”
江曉峰道:“可是在下替姑娘的安危擔憂。”
藍家鳳道:“我迫你眼下了藥物,你心中不恨我,那已是氣度寬宏了,還要擔心我的安危,那豈不咐我慚愧麼?”
江曉峰仰望夜空,長長吁一口氣,道:“天下各門各派,上千的武林同道,都陷於浩劫大難之中,我江某一個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麼?只望姑娘能早召改變心意,為武林大局著想,不計個人的恩怨,與王修等合力攜手,抗拒天道教,挽救武林大劫,在下死亦無憾。”
藍家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