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姜姬早就看穿了他的話。
“讓他彈。”她說,“如果彈了沒人聽,就先引幾個侍人過去聽一聽,替他造造聲勢。”
不過倒是不用她再做手腳,白清園經過高人指點,彈琴的地方都是精心挑選過的。雖然僻靜,但周圍景緻都很好,是一些想找個地方靜一靜不願意在人群中廝混的清高人士的首選,本以為此處只有自己,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一個琴聲,啊,必是知已,循聲而去,第一眼看到白清園,少有不驚豔的,然後就順理成章了。
如此這般,不到三天,白清園就撩到了第一號目標。
這個目標顯然不太合心意,因為第二天白清園又換了個地方彈琴——也不排除他是想欲擒故縱,那這手段可是一下子就變高明瞭啊。
懷抱著沒事閒著當熱鬧看的心態,姜姬命人一日一報白清園那邊的事,她這邊也開始替白清園接著造勢了。
嗯,要給對方信心,讓對方繼續投資白清園。
她請來姜旦,問他:“你身邊有沒有想用的人?想不想給他們封幾個官,讓他們更好的陪在你身邊?”姜旦已經明白,封官,是他給身邊人的獎賞。他還曾經很樸實的對姜智說他認為當大王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給別人封官,然後從別人手裡拿錢。
姜智學給姜姬聽,她想了想,竟然挑不出毛病來!她就告訴姜智可以提醒姜旦,大王不止是從別人手裡拿錢,還可以從別人手裡搶錢,從別的國家搶錢,搶一切他想得到的東西!身為大王,唯一不能冒犯的只有頭上的梁帝,其他人都可以隨便欺負。
姜智試探著給姜旦灌輸了一下,姜旦適應得不太好,連連搖頭說他什麼都不搶,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這孩子怎麼越來越膽小了?明明小時候膽子很大嘛!
姜姬這麼問,姜旦很客氣很謙虛:“不封也可以,他們現在還沒找孤要官。”上回和上上回,都是別人要了,他才封。
姜姬說:“你想封誰就封誰,想賞誰就賞誰。”她覺得需要適時的培養一下姜旦的慾望了,小時候一塊豬肉都抱住不放,現在怎麼東西堆到眼前都不知道拿?
“你是大王,你難道不想給你身邊的人好處嗎?”她指姜智,“比如阿智,你不想多給阿智好東西嗎?”
姜旦羞澀的笑了,壓低聲跟她說:“孤和阿智他們的東西都是放在一起的!”
姜姬扶額,小金庫共用,所以自覺是一家人,所以……好吧,這也確實沒什麼好給的了。
姜智在一旁笑,提醒姜旦:“大王,你之前不是想封段毛毛當官嗎?”
姜姬也想起這個人了,就是球打得特別好的那個段家子孫。
姜旦看了眼姜姬,道:“……就是說說。”
姜姬說:“想封就封啊。你是大王,整個魯國的官都隨便你封!”
姜旦來興趣了。
他確實有了自己的偏好,有了自己看好的人——姑且不管段毛毛是怎麼被看重的,真細究起來,姜旦就成昏君了。
姜旦到現在都還是對王位和魯國沒有歸屬感,在他心目中,大王和魯國都不是他的東西,所以他也不會有獨佔它們,擁有它們的意識。
姜姬希望能讓他對座下的王位能再多一點真實感。哪怕是昏君,那也是君。等他有當大王的自覺了,再教導也來得及。
不過給段毛毛這些人的官只能是虛職。真給實職就成笑話了,虛職嘛,是個榮譽,叫出來好聽而已。
姜智陪姜旦商定都有什麼人可以封,姜姬在最後把白清園給塞進去了。
這就是她的目的,給白清園封個官。
樂城的人很快聽說了大王又封了一批官的事,但這些官就讓人很想笑了,十四個人,全是侍郎,就是大王殿前傳話聽命的小官吏,以前是給世家子弟進身用的,常在大王面前行走,總能混個臉熟,但朝午王之後,魯國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侍郎這種小官了,乍一聽到,還很新鮮。
侍郎又因為站的地方不同,守的時辰不同還有許多別稱,都是同期的人胡亂取的,當個渾號。
這十四個人一封,立刻就成了異姓兄弟,相約聚酒。
姜旦聽了覺得好玩,也摻了一腳,還命人送來酒菜。十四個人裡除了白清園是被硬插進來的以外,剩下的人都在球場上混熟了,對著姜旦都能坦然以對,坐在一起喝酒也敢坐大王的榻,攬大王的脖子。
白清園一人孤坐,顯得很不和群,但也又出了一回名。
別人都不來理他,段家卻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