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習慣了末世的生活,於戰鬥中不得已分開,再循著線索找到彼此之後,只會問問“受傷了嗎?”“你還好嗎?”,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回憶起一開始時的繾綣深情,黃芪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心裡還是甜甜的偷著樂。
從唧唧歪歪到偷著樂是成長的標誌。
從偷著樂到沒感覺,大概就是老去的訊號了吧。
“醒了。”林崢回答,兩個字,一問一答,輕輕的把之前那章掀了過去。
男人聲音沙啞,他很疲憊。
接連兩場戰鬥後是勞心勞力的談話,林崢覺得自己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睡過去。
但他不能。
“你還記得衛汲身邊那個姓吳的年輕人嗎?”
“姓吳……”黃芪一邊回憶,一邊走近林崢,伸手去解男人的襯衫釦子。
女人動作自然,林崢也沒阻止,甚至自己也動手幫忙。
黑市王牌在林崢胸口留下的傷口還在,黃芪糊上去的一巴掌晶核製劑大多被衣服擋住了,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傷口呈黑色,腫脹。黃芪用異能轉移來一整個醫療箱。她抬手就想把箱子交給林崢拿著,林崢配合的伸出手。隨即兩人動作同時一頓,他們都發現,就算林崢幫黃芪拎著箱子,女人拿東西也不方便。
“找個地方坐下吧。”林崢接過箱子。
身上已經那麼髒了,坐哪裡都一樣。
林崢就近找片平整的地方席地坐下。
周圍環境都是一個樣,沒有哪兒乾淨哪兒不乾淨的區別,林崢坐了,黃芪也跟著坐下去。
女人開啟箱子拿出藥水給林崢的傷口消毒,覺得現在的場景太和平了:“那個人呢?”
黃芪看了眼林崢:“你跟他走之前,他和你說了什麼吧,我看見了。”
“他說……”林崢開了個頭就頓住,“說來話長。”
黃芪:“……”
“你還沒回答我,還記得小吳嗎?”
小吳,衛汲身邊的年輕人。
黃芪仔細想了想:“有印象。”
聯絡之前的話,黃芪猜:“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是小吳?”
林崢:“對。”
提出猜測的時候就有了得到肯定答覆的準備,但林崢說出回答,黃芪還是愣了愣。
黃芪對小吳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她能肯定曾經的小吳是個異能者。
曾經的異能者,現在是類似喪屍又不是喪屍的東西,他身上的能量波動和自己以及林崢的相同。
黃芪斟酌著開口:“這似乎不是個好訊息。”
或者是喪屍的外形引發了本能的厭惡,又或者是深一步的聯想讓黃芪感到恐懼,她抬頭望向林崢的目光中帶著微弱的乞求。
林崢已經很久沒看到過黃芪這樣的表情了,那種明明已經猜到結果,卻自欺欺人想要從他這裡得到更好的答案的眼神。
和很久之前一樣,在黃芪的目光中,林崢動搖了,他很想給出黃芪希望的答案,但他不能,因為那樣沒有任何意義,現實就是現實。
他能做的只是爭取一個緩衝。
男人用一種柔和的,哄小孩子的語氣:“說說你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擁抱
樓房可以遮住視線,但擋不住聲音。陸拾憶那兒的動靜到底被研究所前廣場上的研究者們聽見了,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想衝過去,被安保人員死命攔下。
相比研究者們不自量力,卻情真意切想要幫忙的心態。後廣場上的保安人員則讓人心涼。
保衛研究所是他們的責任,但在實力差距前他們選擇了退縮。黑市殺了最初一批想要阻止他們的安保,剩下的人在他們的瞪視下不自覺的讓出了路。
確實,就算不要命的攻上去,研究所安保人員只有送命的份,但恐懼不能成為不作為的理由。
護送著一輛巨大推車的黑市成員暢通無阻的走了出去,剩下的黑市調轉槍頭,和臥底一起攻擊陸拾憶。
在長時間的作戰中隱隱佔了上峰的陸拾憶一下子捉襟見肘起來。
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安保人員還是沒動。
這場面是可悲的,一個小姑娘同時被十來個人攻擊,尚且還在奮鬥,不肯屈服,周圍一群全副武裝的大男人居然動都不動。
在轉角處被攔下來的老教授目眥欲裂:“你們傻站著幹什麼?!去幫小陸啊!”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