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住。”女人語氣平靜。
“……抱歉。”
“沒必要道歉,L區十個人裡面有六個是孤兒。”
末世後,人類的基因產生了變化,一方面增加了突變成異能者的可能,另一方面則指向了壽命的縮短。不僅是黃芪所在的L區,其他區域的孤兒比例也差不多是這個數。
把衛川帶去客房後,黃芪進了自己的臥室,不同於面對衛川問“不怕嗎”時的隨意態度,她鎖了門。
黃芪房間裡放著兩個禮物盒,以及一個大箱子,女人抓住了其中的一個禮物盒,隨意地往上拎起,被她鬆鬆握在手中的盒子就那麼消失在了空中,另一隻禮物盒也以同樣的方式消失。
最後黃芪把雙手懸空放在剩下的那隻箱子上,停頓了幾秒後兩手往下一壓,不等她碰到箱子,雙手下方的空氣一陣扭曲,把紙箱整個兒吞了進去。箱子消失後空氣的扭曲沒有恢復,有什麼東西的影子從扭曲著的漩渦中冒了出來,黃芪看都不看,面無表情的把它拍了回去。
消失的禮物盒一隻出現在了一個十五六歲姑娘的枕邊,姑娘還沒睡,抱著憑空出現的盒子編輯簡訊:“禮物收到啦,謝謝七姐!”
另一個出現在了和戰友一起喝酒的軍官的腦袋上,年輕的軍官無可奈何地笑著把禮物盒從腦袋上拿下來:“真是的……每年都來這麼出。”抱怨著的語氣,卻透出滿滿的高興來。
那隻大箱子出現在了某個破舊的房間裡,不同於地下城的風景,從這個房間的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一輪明亮的圓月。
天氣擬真系統可以模擬出一模一樣的亮度,卻始終無法模擬出天體因距離而產生的高遠感,窗戶外的那輪月亮顯然不是人工的。
沒有雪花,沒有炮竹聲,沒有年味,沒有地下城嶄新又精緻的建築,這是在地面上。
斷壁殘垣在月光下張牙舞爪,淒厲的風聲,不知名野獸的嚎叫圍繞四周,如果仔細看,或許還能找到喪屍紅色的眼睛。
房間裡有個男人,一個沉默的男人,當原本放在箱子現在所在地方的布袋被吸進漩渦時,他的眼神短暫地亮了亮,等布袋被吐出來時他眼中地光熄滅了。走廊上傳來腳步聲,沉默了很久的男人伸手拿下那隻袋子,隨手塞進抽屜。
布袋鼓鼓囊囊,被粗魯地塞進抽屜時,裡面的內容物發出硬物摩擦的聲響,隨即是刺啦一聲——布袋裡的東西把袋子劃破了。
男人垂眼瞧了瞧,五顏六色的晶核爭先恐後地從破口處擠了出來。
腳步聲停在門外,男人關上抽屜,把房門開啟。
門外年輕的姑娘有雙明亮的眼睛,她對男人露出燦爛的笑容:“頭兒,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衛川
“自己選吧。”
黃芪把膝上型電腦轉向衛川。女人家裡完全沒有男人的衣服,衛川現在身上只裹著條毯子,不可能自己出門買衣服,黃芪又是個宅,不樂意一個人上街買男裝,那麼最後只剩下一個辦法,網購。
感謝網商們的激烈競爭,同區加急件兩個小時內就能送達。
購物網站是用黃芪的賬號登陸的,地址電話都存著,甚至連銀行卡都繫結了,衛川選完東西猶豫了下:“能先幫我墊個錢嗎?”
黃芪笑了:“怎麼,你還打算自己付嗎?”她把電腦轉過來,“就這些?我付款了啊?”
衛川覺得自己需要解釋一下:“我不知道我的銀行卡有沒有被凍結,但如果被人發現你的賬號下用了我的銀行卡,恐怕會給你帶來麻煩。”
“你的仇人那麼大能耐能查到這個?”黃芪咕噥了一句,隨即自己想通了,“也是,都買兇殺人了,這點自然是小意思。”
付款成功,黃芪粗略看了看訂單,從裡到外,從睡衣到羽絨服,衛川買的東西不少。黃芪自然而然地就問了:“你打算在我這兒住多久?”
“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現在就能走。”衛川說。
“哎,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習慣性微眼睛的動作,黃芪這個人身上有著一種特殊的懶散隨意。
“這麼說好像有點冒犯,但我很好奇你要怎麼從這裡重新開始。”黃芪看著他,用一種磊落的,打商量的語氣說,“好像還沒自我介紹過,我是個寫小說的。”
“當然我不會把你的事寫成小說,怎麼說呢,看到小說裡才會有的情節在現實中上演有點小激動啊?”黃芪撓撓臉頰,和那種懶散隨意的老成姿態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