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率一眾丫鬟僕從侯在院內,齊聲相迎。
進了屋,惜惜頭一個目標就是奔向內室的床榻。
可想死她了。
出門兩個月多,她最唸叨的就是這張床。
“小姐,你怎的不留下來,老天爺早幾日前就讓人備了酒席。”小蘭止住了淚,眼珠子隨著惜惜翻滾的動作來回轉動。
她家小姐的性子,真真是一點兒未變
“是啊小姐,奴婢幾個可想你了。”晶兒長得很快,出府前尚只及小蘭的耳根,眼下兩人竟可以齊平了。
她絮絮叨叨的念著她不在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小姐,你不在,院子裡的八哥都不會說話了,嬤嬤說它們也想主子你了……”
“小姐,你這兩個月很辛苦吧?”
“小姐,神醫是男是女,長得好看嗎?我以前聽村頭的老伯說,神醫都是老頭,而且留著白鬍子,和年畫上的仙人一個樣兒……”
惜惜擁著被子樂呵地翻滾了好幾圈,四肢攤平,仰天很不雅地攤著。
任憑晶兒像只麻雀一樣,她不惱,也不阻止。
以前沒覺得,再次回了白桑院,見到了熟悉的人們,她發現,原來,並不是不想念的。
“小姐,姑爺的身子真的痊癒了?”小蘭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
惜惜支起上半身,靠在床頭,輕嗯了一聲。
“哼,那也是神醫和小姐的功勞與他人和幹?”晶兒輕嗤一聲,目光不屑的瞥向窗外的某處。
西跨院裡住著的那兩位,怎的就這麼的不要臉
“先彆氣,你說說,那些個妖魔鬼怪都做了什麼?”惜惜不是不氣,只是她學會了忍耐。
學會了在事情未定案前,任何一絲可能都會讓情勢脫離了原來的軌道。
時候若是到了,她便不會再隱忍。
晶兒口裡的段子,和君毅凡所說的相差無幾,只是提到姜夢蘭的時候,分明是帶了情緒的。
被人在乎的感覺很好,惜惜心口暖暖的。
她不需要聰明絕頂的丫頭,也看不上萬能的,什麼都會的丫頭。
她只要她身邊的人,一半的真心。
另外一半,她容許她們是為了自己。
一半向著她,一半為了自己。
那麼,不管是為了她也好,自己也好,就決計不會做害她之事。
畢竟,丫鬟的命運是和主子連在一起的。
從晶兒口裡,她還聽到了關於許寧的訊息,關於段甄,甚至得到了周錦男的隻言片語。
“二奶奶……不是,周小姐臨走之前,留了一件東西給小姐。”晶兒敘述完畢,從懷裡掏出一樣物件,遞給惜惜。
那是一柄小銅鏡。
且做工精緻,小巧玲瓏。
惜惜看著銅鏡裡自己的面容。
破鏡難圓,當自省。
周錦男是要表達這麼個意思嗎?
惜惜不語,晶兒亦是沉默了下來,與小蘭對視一眼。
兩人眼中俱是複雜。
三年夫妻情分,說斷就斷,而且斷的如此的乾脆,如此的……涼薄
當晚,老太爺叫了酒席。
惜惜自方才下馬車就未見到君玲霜,見老太爺神色歡喜,老夫人亦吃的歡快,便提了嘴。
“霜丫頭在陳家還沒回來呢”麗娘捂著嘴吃吃的笑,遂溫柔的給惜惜夾了一筷子菜,道,“多吃點菜,你都清減了。”
君玲霜不是沒出嫁嗎?怎麼聽麗孃的口氣,她是住在陳家了?
惜惜待人,多少帶了點個人色彩。
好比周錦男,她欣賞她的性子。
而君玲霜也算是惜惜比較喜歡的一個。
沒有理由,也說不個所以然,她就是隱隱的覺得君玲霜有些可憐。
君月嫣的性子也不錯,甚至還有君玲嫻,君月瑩。
這幾個姑娘,據惜惜觀察,是最無害的,至少不會主動去膈應人。
君月嫣和君月瑩是嫡出,有麗孃的疼愛,還有君之謙這麼一個大家長的庇護,她們的未來甚至不用猜測,必然是嫁個門當戶地的好人家,做嫡妻正室,享榮華富貴。
她們未來的夫家即使不看僧面,也會看君之謙,看君府這個佛面,她們必然會過的很好。
君玲霜呢?她有什麼?
她是嫡出,但是她的父親沒有實權,母親又是那樣一個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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