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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舟,小舟端著人家飯碗正在吃呢,吃人家的嘴短,想想也沒有不答應的藉口。夏末飯桌子上就吹起了口哨,引得窗根底下大黃長叫著跟他應和。

第22章

幾天以後他們回到了山溝深處的孤山子屯,小舟沒有那麼多時間再去看山谷裡濃霧消散,當然他一點也不覺得遺憾。

他花了更多心思想要把課上的有趣,夏末對他的工作絲毫沒有興趣,每天搖著大蒲扇喝茶看論文,等氣溫升高就去找條山澗游泳釣魚。但是他買了幾個足球帶來,小舟稍不留神,抬頭就會發現班級裡只剩了女孩子,男孩全被夏末勾出去踢球了。小舟自己氣個半死。但那夏末可是個從頭到尾透著混不吝氣質,青春期沒完沒了的大男孩,小舟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法子。

夏末開著越野車拉小舟往返在兩個村子裡,帶著鍋碗瓢盆行李被褥油鹽醬醋,小舟覺得沒臉,自己就是最矯情的支教學生。夏末聽了他的話就一怔,“有條件舒服點,反倒找罪受那才叫矯情。能辦到的事,為什麼不舒服點?我要是會開飛機,就跟師叔借直升飛機了。”

小舟本來抗議的聲音就不大,這一下就全憋回去了。

有一天夏末去拉了許多足球籃球,跳繩,滑板,每個孩子一雙輪滑鞋。小舟跟他說後兩樣全都是白費,因為村裡都是泥土地,夏末就瞅著他不說話,把他盯的發毛。第二天夏末就去買來了沙子水泥,在村子裡找來幾個會做泥水活的,一個下午就抹出一大片水泥地。等水泥一干,小孩子們玩鬧時快樂的尖叫聲就能刺穿他的耳膜了,他不得不停下一半的課去教小孩子們滑冰。從那以後小舟再也不跟夏末拆臺,也不再懷疑夏末會有想幹而不能幹的事。

晚飯後的夏夜,夏末有時籠堆火跟小舟烤魚烤玉米,有時候就是搖著扇子跟他在外婆家的老杏樹下閒坐,有時候來勁了會哄外婆唱一段地方戲。

小舟一直在旁邊笑眯眯地坐著,聽外婆用古老的方言唱上一段,看夏末跟外婆貧嘴。晚上七點十五分,外婆花圃裡的夜來香準時綻放。

有時候他把頭放在膝蓋上,睡眼朦朧地看著這個寬敞的農家院落,聽夏末妙語連珠,想他那時候曾經無數次地想象,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夏末在過什麼樣的生活。大概就是這樣的。

有一天夏末塞給他一把木吉他,說是從鄰居家借的,一面竊笑著看他,“我摸到你左手上的硬繭,你肯定後來改學了吉他。”

小舟無奈地抱起吉他,在夏末的攛掇下唱那天沒唱完的歌。

“昨天的你可曾想到昨天的未來如現在

現在的你可會想到現在的未來

未來的你可能想到未來的未來

像昨天已不在

也許哪一天一朵雲帶給你一點悲哀

也許那時你會回憶起現在……”

“嗓子真好。”夏末靠在大黃身上,在他唱完裡良久以後才說。

鄉下夜晚的黑暗,是小舟從前沒有想到的,他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夜晚就應該是漆黑如衣櫥裡。院子上空有一彎細細的月牙,外婆怕招蚊子把屋裡的燈也熄滅了,只留了院子裡一點方才烤魚的殘火。小舟能看見夏末的面部輪廓,知道他在看天空,卻看不清他的臉。

“聽你唱歌,就覺得特別寂寞沒希望。”他說。小舟只能猜測他在不高興,夏末的聲調不是特別起勁,“但是也確實很好聽。如果你不是特別擅長學習的話,做個偶像歌手其實也不差。”

“我覺得我是實力派。”小舟一本正經說。

夏末被他逗笑了,突然起身坐在了他身邊。“你心裡難過嗎?你都長大了,長得還挺成功的。為什麼難過?”

小舟的手指在琴絃上撥動,不知不覺彈了一段科幻電影裡的配樂,沒想起來是哪個電影裡的。夏末挨著他懶散散地坐在外婆家的臺階上,盛夏夜裡夏末的身上特別熱,烤得他焦躁,他覺得現在如果他要是說話,一定會出醜,不知道為什麼。

“再唱一首。”夏末大概以為他不會回答他。

小舟換了個調子,專心撥動琴絃。

“誰說月亮上不曾有青草……

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

姑娘啊,我等你來

誰說做個男人註定要蹉跎

誰說你的心裡荒涼而曲折”

他唱“姑娘”的時候,夏末發出輕笑,他在黑暗中紅了臉,他知道夏末什麼意思。十八歲唱姑娘,在夏末眼中就跟八歲唱滄桑的情歌一樣可笑。

“去可可西里看海,有種窮途末路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