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的模樣,忙錯了臉躲開他唇,一掌輕拍了他額頭:“想什麼 呢! 我說你還欠我個解釋。”怎麼說都是他打著不舉的旗號把自己坑騙到手了,解釋不到位,她便退貨。
“這事啊,說來就長了,只你記著一句就好。”一吻落在她胸口,他低低一笑,“你男人不比別人少個 心眼 。還輪不到受欺負的份上。”
“你就做戲吧。”她一推臂便坐起了半身,往床尾尋著衣物,但不知昨夜他是不是一併把那些碎衣爛衫 的拎 了回來。
“這天還都未亮呢。”他在身後悶哼了聲,音啞啞的。
“早朝你再請假,我看皇上便該有心攆你出啟元殿了。”
天寒地凍的她也不願起早,只王府子媳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她口上未說是伺候晨膳的事,可他也明白,便在她下榻時添了句:“那老太婆怕辣,你在她羹裡多加把 辣粉 。”
她忍著未笑,繫緊了袍衣,推門出屋時,雪停風殘,陣陣涼息撲來,格外清爽著。
“夫人早。”院子裡丫頭忙一丟掃帚,笨拙地行禮,臉上漾著冬日難得一見的暖意。
“早。”延陵易淺淺一笑,微點了頭即是走遠。
反是那丫頭卻像丟了魂似的愣站了許久,待到延陵易身影淡去,才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頂:“我莫不是聽 錯了 吧,延陵王竟回話了。”自說自道的話音未落,便聽屋裡傳來尹文衍澤喚起伺候的聲音,於是更愣, 這不到 喊起的光景,王爺竟能自個爬起來了?!
丹碧紗紋的素褂罩著擋油火的圍裙,小廚間內的延陵易儼然一副當家主婦的模樣。延陵府中一十年的錦 衣玉 食,是比常人嬌貴,但從不嬌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也是澹臺夫人十年來對她的基本教養。她雖 比不起 澹臺的事無鉅細拿捏在手,卻在持禮孝敬的上學得有番模樣。
泡了一夜的銀耳,悶在溫灼的盅內“撲撲”翻滾。蜜棗亦是精心選備,縱連冰糖的份量,都是小心翼翼 掂量 ,試了幾次,又差了平日伺候姜夫人飲食的小丫頭試嘗。老米膳是用一小壺菊花茶煮的,有甘甜之氣 。姜夫 人既是喜甜食,她便順手配了桃膏,五月的桃汁是由延陵府中整壇搬來的,取桃汁與瓜汁和著一榱 一絲漉盡 ,再以文火煎至七八分後用桃竹筷子攪糖細漆,盛至蘭瓣碟中的桃膏便知酡色琥珀,色味誘人。
她身後立著幾個小丫頭,由頭至尾便是睜大眼睛盯著,始終插不上手。
院落裡雪後最是乾冷,卻因著桃香馨氣刮來一陣春風。
“主子,王爺來了,站了好一會兒了。”
延陵易正品著小菜,聽這一聲,才是放了筷子回身,果然見尹文衍澤抱拳站在廊子裡,松青色朝衣已穿 了身 上,見她扭身,才適當掩下眸中讚賞之色。
“怎麼來了這,別讓煙氣燻繚了朝服。”她一愣,才是道。
“想著你了。”尹文衍澤抬步入了廚房,四面打探著,口氣自在道,“便來看看。”
延陵易倒也來不及紅臉燙脖子,忙囑咐著小丫頭們將西園子的膳端上送出去,才幽幽予他道:“給你留 了碗 茶煮的老米膳,佐著三兩碟水菜豆鼓用吧。你不食甜,便未能給你留那桃膏。”
“就這麼打發我。”他晲著端出去的那一碟碟,嘴上故意念道。
“吃不順口,再來怨我。”
她說著便要追上西邊走的丫頭們,偏他一抬手緊著她臂道:“你再回來,我可就朝上去了,大半天光景 的。 沒得想說了?”
“嗯,你去吧。”上朝上好事,他勤以為政,才有俸祿操持王府上下。她沒什麼意思,於是只一點頭, 連送 的意思都未有。
尹文衍澤這廝忙咬緊了牙,瞪著她:“你不送我啊?”
延陵賢繞出了中隔忙回頭喚著主子,延陵易應了聲,又拉著他袖子低道:“你別鬧我了。”
“得了,知你事多。”
他一嘆一笑,在她額上落了吻,“去吧。送不了我,可得等我回來。”
延陵易盯著他一步一笑再一回頭的走遠,待到他笑聲縹緲了去,才搖了搖頭輕笑不言。一手探到額前, 微有 些燙。隱隱約約的幸福,不知不覺的填了滿胸。
晨膳時,姜夫人竟開了西園子,讓她一併入廳,雖不是共膳,卻賞了位,予她坐在角落裡盯著。桌上不 時話 著家常,多是姜夫人問,而後延陵易答。那桃膏似乎對了胃口,由她吃幹抹淨。羹也連用了兩碗。連 姜元釧 都不得不酸言酸語說天氣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