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團練的第二人。劉墉赴山東後,他就在劉墉手下打點雜務錢糧,自從聽到劉墉遇刺身亡後,周培勳驚的魂飛魄散,不知道如何是好。來到大堂坐在椅子上也是傻傻發呆,豐升額喊他一聲,周培勳忙站起來,可那副擔不起大任的膽怯樣子讓豐升額好不皺眉頭。
“劉大人遇刺,國家失一棟樑,我大軍更失一肱骨。待上報朝廷,皇上定有撫卹。”豐升額簡單的為劉墉遇刺事件做個首尾,話音轉落:“然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劉大人為朝廷南下平叛鞠躬盡瘁,我等斷不能讓劉大人一片辛勤一片苦心努力付之東流。”
“周大人,今後山東團練的事物就由你提點,一定要安定練勇人心。”豐升額面色嚴肅的很。這南下大軍裡,劉墉之死瓜葛最大的,影響最大的就是近萬山東團練。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他管劉墉是死是活呢,劉墉死不死的礙他屁事?可是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那就太緊要太關鍵了。
“將軍大人……”周培勳哭喪著臉的對豐升額道。可底下的話還沒出口,就見豐升額把手一揮,“就這麼定了。”眼下軍中除了周培勳,還有第二個人適合提點山東團練的麼?難道他要飛書去請‘極哀傷身,臥病在床’的孔昭煥?不管這個周培勳是不是提不起來的嫩豆腐,現在都要趕鴨子上架。
豐升額一雙鷹眼從下面一二十個將官臉上掃過去,“劉大人遇刺的事兒是瞞不過下面兵士卒的,此事或會引得軍心不安,你們回去後要用心安撫,切不可亂了軍心。再有,日後宿營的時候你們也都要留心了。陳逆今日能用地道死士奪走劉大人的性命,那來日用地道死士也一樣能奪走你們的性命。大戰當前,不可疏忽大意。”
“尊將軍命。”一二十人齊齊起身應喝。聲音很洪亮,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卻很難看。
劉墉是統帶近萬山東團練的方面大員,前軍主將,這樣的人驟然遇刺,且不是遠隔幾百米被賊人的神槍手給射殺,是近面搏殺,死士行刺,對軍心的震動和打擊是非常之大的。要撫平軍心可不是輕描淡寫的一兩句話就能做成的。而且劉墉一死,山東團練還能擰成一股繩嗎?那可是軍中兩成的人馬啊。雖然戰鬥力很一般般。
豐升額不管難不難的,他只要結果。
“大軍立刻開拔鹽城。在鹽城先停歇幾日,定定神。然後再南下不遲。”
“你等立刻回去,安定軍心。下午準時出發。”
一場軍議匆匆召開又匆匆結束。豐升額坐在高椅子上看著一眾人等退下,感覺彷彿是虛假的一樣,一夜之隔啊,就局勢再變了大樣。清軍打過黃河,從淮安行至鹽城來,一路上積攢計程車氣和鬥志,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劉墉遇刺之事而丟個一乾二淨……
“將軍,學生以寫好了摺子,您過目。”出了這種大事必然要上報北京的,豐升額又嘆了一口氣,拿過幕僚抵來的信紙低頭看去。
……
此刻的鹽城南城一處民居的地洞裡,肖長春與魏長空終於見面了。魏長空換了一身新衣服,胸前後背的衣襟上都有血跡滲出,肖長春小腿上也捱了一下,走路瘸著腿。兩人見面,很感慨。同時魏長空也知道了地面上發生的一些事兒,山東練勇的名聲在鹽城裡是徹底完了。
昨夜後半夜,山東練勇發瘋的似的搜檢全城,半夜的時間裡不知道多少人遭了秧,多少人丟了性命,多少婦女受到了沾汙。別以為練勇的軍紀就比綠營強,如果劉墉還活著,那應該會好。可劉墉已經死了,張固等人正心懷怨恨,於是山東練勇就成了一頭失去了控制的野獸,短短兩個時辰就將自己所有的名聲都給葬送,連劉墉這個時候都被鹽城人恨之入骨吧。
鹽城站還沒收到回信,鹽城城門禁閉,山東練勇認定了復漢軍人手還躲藏在城內,天亮後繼續在挨家挨戶的盤查,還著重搜查地道。但地道要真那麼容易被找到,復漢軍的一番辛苦也就白費了。
苦的只是鹽城內的百姓和躲在城中空屋裡的流民。而鹽城站的人是早早的就躲在幾個隱蔽的地洞中了,相互間也各自不知蹤跡。只有肖長春這個站長知道所有落腳點。
“雖然有些折損,但建此大功,對日後決戰彌足有益。大都督得訊後定會高興地很。”
“肖站長是不知道俺們兄弟都是什麼樣的人。以我魏長空來說,魏家二十三口人命全喪送在狗官手中,其他兄弟也大同小異。俺們與官府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要大都督將來能奪了韃子的天下,我魏某人就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身上滲透著血痕的魏長空說話間卻一派豪氣。
肖長春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