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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有什麼建樹。

此時聽到賈母說難為她了,便笑著跟賈母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太太,我其實沒什麼難為的。敏姐生前教得好,兩個玉兒秉性純良,又乖巧懂事,我既然是他們的母親,不論為他們費多少心思,也是應當的。”

說起賈敏,賈母便紅了眼睛。

剛見面時,人多口雜,她當然可以當著王夫人和王熙鳳等人面前真情流露,哭著說女兒命苦。真是那樣做,也沒人會責怪她。

可賈母還是忍住了,她知道當著賈灩的面哭女兒命苦,會令賈灩難堪。

因為,如今取代了賈敏位置的人,是賈灩。

那麼一哭,彷彿給人一種賈灩佔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賈灩也是賈府的一員,不論從前關係遠近,既然是以榮國府姑娘的身份嫁給了林如海,就誰也不能看輕了她。

如今媳婦孫媳婦都各自回了她們的院子,幾個小孩兒又另外在一處玩笑,賈母終於才稍稍放縱自己心裡的難過。

賈灩看著賈母的模樣,心裡也難受。

人生的痛苦,莫過於生離死別。

賈敏是賈母最疼愛的小女兒,養在身邊十幾年,排場大得不得了,也金貴得不得了。

含辛茹苦,千嬌萬寵著長大,出嫁後跟著夫婿到了揚州,自此是永別。

賈灩從前不懂,自從經歷了和至親分別,又照顧了兩個玉兒之後,心裡柔軟豁達了許多。

她不覺得賈母當著自己的面思念賈敏有什麼錯,輕聲說道:“老太太不必如此剋制,我知你早先見到兩個玉兒不提敏姐,是怕我難堪。但母親思念女兒,本是天經地義的。”

賈母聽賈灩那麼一說,頓時老淚縱橫。

其實她見到兩個玉兒,何嘗不想問他們對生母可還有記憶?尤其是林黛玉,生母在世時,林黛玉是服侍過湯藥的。

賈敏臨終前,可曾思念母親?可有留下什麼話,要她轉達給外祖母?

賈敏去世後,如何發喪?靈柩運回揚州時,又是如何安排的?

這些事情,理應問林如海。

可賈母過年時見到林如海提起賈敏,整個人便了無生機的模樣,話到了嘴邊也什麼都問不出來。

賈母說:“我的兒啊,你怎知我白頭人送黑頭人的心痛?”

賈母身後的鴛鴦送上手帕來,賈灩接過,親自遞給賈母,溫聲說道:“老太太,生死有命。敏姐福薄,不能承歡膝下。但她在天有靈,也定然不願您為她百般神傷的。”

“這些道理,我如何不知?”

賈母接過賈灩遞過來的手帕,擦著眼淚說道:“春節時,姑爺上京述職。他與你兩位哥哥到榮慶堂向我請安,我看他一路風塵,一身倦意,竟沒有離京前十分之一的意氣風流。我顧不上自己難過,倒還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便是不為自己,他也該要為兩個玉兒多保重自己。”

難怪林如海自從上京述職回揚州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賈灩:“敏姐生前聰穎善良,既能為老爺排憂解難,又能與他紅袖添香。痛失所愛,一時難以振作,也是人之常情。老太太是憂心太過,才覺得老爺彷彿了無生意。”

林如海心裡有賈敏,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放下賈敏。

賈灩跟賈母說:“老太太有所不知,自從敏姐去了之後,老爺便陸陸續續地將後院的姬妾和姑娘放了出去。”

“何苦這般?”賈母嘆息說道,“我兒不是善妒之人,那些姬妾丫鬟,都是她生前為姑爺相中的。既然將她們帶到屋裡,便是希望她們能為姑爺傳宗接代,為林家開枝散葉的。”

賈母神色無波,看向賈灩的目光卻複雜,“姑爺這般做,你怎麼不阻止他呢?”

若是兩個玉兒多幾個兄弟姐妹,他日也好相互照應。

賈灩迎著賈母的目光,十分坦誠,“老太太,我對老爺,也並沒那麼重要。”

不說去年秋天林如海動了心思要將陸清洛送走時,賈灩能在林如海心中有多少分量。即使現在,林如海信任她,放心讓她帶著兩個玉兒到賈府住下,賈灩也不覺得她能影響林如海多少。

一個年輕的男人,年少時喪父,憑藉著自己的能力科舉入仕,還能入得了賈母的法眼,林如海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

賈灩的話令賈母沉默了片刻,其實她身邊也有無數的例子。

多少填房太太,在男人面前比得上原配太太更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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