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努力使勁往下伸手,企圖抓住她媽媽的手。突然一條腿狠狠踹在她媽媽的肩膀上!
……
她猛然驚醒了,坐起來時後背全是冷汗。眼裡全是淚痕,心臟跳得飛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喘了口氣。
梁音聽見聲響,開啟床頭燈,聲音還泛著睏意:“怎麼了?”藉著燈光看她的臉,嘴唇都在發抖:“做噩夢了?”
“嗯,沒事。”她說話聲音發虛,扶著牆下床,倒了一大杯水喝下去。她的腦海裡迅速記住了這種情緒,以及每一處細節。比如她是怎麼奮力要抓住她媽媽的手的,比如手肘過度用力,一定會擦傷之類的。
還有什麼?她反覆回憶著當時夢境裡的場景,她的心臟揪成了一團,非常疼。有一種馬上要突破瓶頸的感覺,又偏偏處於一片迷茫白霧中,她抓不準具體是什麼。她腦子裡像繃緊了一根弦。
“怎麼了蔓君?”梁音走過來,一看她滿臉都是淚痕,嚇壞了,趕緊拿紙巾幫她擦眼淚:“別怕啊,姐姐在呢。”
電光火石間,她腦子裡冒出了一句:“哭個屁啊,我爹媽早就死了我也沒哭!”
一瞬間彷彿豁然開朗,白霧盡散,她想到了!
她遺忘了一個很關鍵的情感。她是如何對人性本質的絕望,又是希望如何重燃,如何決心帶著弟弟走下去。
這不再是尋常的母女感情,而是人性的光輝。在絕境處,有人施以援手,讓她對人又重燃了希望。
她高興得不行,猛然抱住了梁音:“我想到了!”
梁音還雲裡霧裡,“想到了什麼?”
“我知道怎麼演這個戲了!”
試鏡日當天,陽光普照。她從酒店走出來時,感覺太陽刺得眼睛都睜不開。見對面街站著四個人,便把手挪開些。
姨媽姨父、陳珂和弟弟都過來了。她本來緊張忐忑的心情一瞬間被什麼撫平了。
“看起來怎麼這麼憔悴啊!瘦成什麼樣子了。”姨媽有點心疼,摸她的頭髮,“亂七八糟的。”又讓姨父把湯遞給她,“你先喝,喝完了再過去。”
姨父把湯遞給她:“花生煲雞腳,加油,一定行的!”
陳珂給她遞了一道平安符,“我媽媽去求的,你拿著啊。加油!不拿到角色別回來啊!”
弟弟說:“姐姐加油。”不知道要加的是什麼油,大家都喊加油,他也跟著喊就對了。
幾句加油的聲音,對她來說卻是莫大支援。她喝著暖融融的湯,連帶著心也暖起來了。
“我不會輸的。”
喝過湯後,梁音出發去拍戲,楊偉找公司借了一輛車過來接她。“上車了!”
車子跑了一路,磕磕絆絆地晃得難受。她拿紙巾捂著嘴,好不容易到了現場。面試地點在青衣影城裡面。
她跟著楊偉進去,發現不少脖子上掛工作牌的人員,匆匆忙忙抱著一大堆衣服或者刀劍從她邊上路過。“哎!別擋在路中央!”她趕緊退開一些。
其中有個男人從一個房間出來,嘴裡叫著:“馬上開機了!還吃!”
她好奇地順著那人背後看去,見工作室裡的人忙碌地化妝,或者整理戲服。其中幾個穿著古裝戲服的人蹲在工作室地上,埋頭吃飯,其中一個隨便扒了幾口,含著一嘴飯,認命地爬起來,“來了!催命似的!”
真好玩,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對這種新鮮生活莫名有了憧憬。
楊偉快步走在前頭,回頭喊:“快點走!要遲到了!”她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面試場地,是影城後的一處外景地點。一大片野草地,草比人還高。現場人實在太多了!放眼看去,密密麻麻全是人!感覺能有上百人。他們或站或蹲,還有人在打蚊子。
她本來還以為只有她和孟寶寶兩個人!現在看來是想太多了。這麼多人,一天能試完嗎?
連楊偉也懵了:“哇,人這麼多?”
這時候有人拿著大喇叭喊:“還有誰沒有拿號的——”接連喊了幾聲,陸蔓君跟楊偉過去取了個號,把填好的報名表交上去。
一看,第一百零八位。還真是好兆頭。
她在現場到處張望,想看看霍榮亨在哪裡。看了半天只有女孩子,還有一些戴著草帽子的工作人員,只好放棄。
楊偉去打聽了一下回來,據說是因為這次外國投資方要求的,連幾個主要的配角都要親自選。幾個大公司都找了人,親戚朋友這麼一通知。稍微訊息靈通的人,全一窩蜂湧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