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歌唱比賽。
陸蔓君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見陳珂一直跑來跑去的聲音,抬起頭看他:“幹嘛呢。”正好看見陳珂又從房間鑽到衛生間裡去了,“你換幾套衣服了!”
陳珂從衛生間探頭出來:“你管我!”
陸蔓君把報紙翻過去一頁,“我就說嘛,讓姨父給你做一套就好了,幹嘛給你做三套!看,現在還得挑半天。”
陳珂拿了幾套衣服出來:“算了!你幫我選吧!”
陸蔓君隨手指了一套,還補了一句:“你穿什麼都好看。”哄中學生嘛,她連腦子都不用轉。
陳珂沉默片刻,脖子一路紅到耳根,憋出一句:“誰信你!”抱著衣服一溜煙鑽衛生間去了。
比賽在即,陳珂晚飯都吃不下去,躲在房裡鬼哭狼嚎地練歌。直到姨媽受不了去敲門:“別唱了!剛才隔壁屋來敲門了!”
比賽當天,陸蔓君起床時才六點,出來一看,陳珂坐客廳裡,已經穿戴整齊。“這麼早,你幾點起來的?”
陳珂正拿著鏡子左看右看:“我沒睡!你快過來看,我這黑眼圈是不是有點大?”
陸蔓君過去一看,見那黑眼圈掛他臉上,堪比大熊貓。她老實點頭:“不大。比起花圈,你這黑眼圈不算什麼。”這年頭哪有遮瑕膏,只好說:“算了,唱歌這事看實力嘛。”
陳珂一臉世界末日的表情,頹然趴桌上,一連聲喊:“完了完了。”
沒多久,姨父和姨媽從房間裡出來,邊走邊商量:“等會往店門上掛一個東主有喜,休息一天。”陳珂正喝著水,聽見聲響,回頭一看差點沒噴出來。
只見姨父穿著筆挺的灰色西裝,還打領帶。姨媽穿白色旗袍,還把壓箱底的珍珠項鍊拿出來了,活像要去喝喜酒似的。姨媽幫姨父整理了一下領帶,拍了拍胸膛,端詳一會笑說:“好看!”
陸蔓君也笑出來:“你們穿那麼誇張!”
姨媽和姨父對視著,笑說:“不是說會上電視嘛。”
陳珂說:“這才初賽呢,決賽才能上電視。”
姨媽半開玩笑,作勢要回房間:“不能上電視啊,那我不去了。”
陳珂趕緊拉住她:“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到了現場,人滿為患。
陸蔓君在後臺,再次見到了樂隊其他三個人。低音吉他手是一個長髮飄飄的男孩,高大帥氣。她想起了長髮男叫周迪。主音吉他手是一個穿破爛牛仔褲的男孩,戴了一個復古小圓眼鏡,自己改了一個藝名叫大衛。主唱是陳珂,鼓手是王嶽。
她看了一圈,發現不少俊男或站或坐著,在聊天。
“你們壓力挺大啊,帥哥好多。”
其實Loser樂隊幾個人都長得不錯,只有大衛長得難看了點。想進娛樂圈,如果外表難看,就得擁有無可挑剔的實力,再加一百倍的努力。這太難了。哪怕進了圈也未必能紅。
大衛一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聲說:“唱歌又不是看臉。”
陳珂也說:“何況我們也長得不差啊!”
就算過了初賽複賽,到了簽約這一環節,這大衛估計也要被換掉。陸蔓君知道現實就是這樣,但不願意打擊他們積極性,她也希望最好四個人都能簽約。
她拍拍陳珂的肩膀,真心誠意地衝他笑:“好好加油啊!”說不定還真有奇蹟呢。
一行人拿著門票進了觀眾席,黑燈瞎火找到位子。
燈亮,首先上場的是“challenge”樂隊。
一開腔就把她震住了,高音低音恰到好處,唱英文歌發音特別標準。主唱長得也不錯,這樣都不紅,天理難容!
本來她以為loser樂隊算實力不錯,結果到了現場一看,不少人實力都不錯啊!
接連幾個出場都不錯。這歌唱比賽反而成了一場演唱會,只不過是初賽而已,質量居然這麼高。
陸蔓君頓時有點擔心,陳珂能過初賽嗎?她轉頭看姨媽和姨父,完全不擔心,只顧低頭研究那個“loser樂隊”的牌子,老覺得字寫得不夠大,別人看不見。
弟弟抱著一桶爆米花吃,往嘴裡塞兩口,又扭頭看看陸蔓君:“姐姐,哥哥什麼時候出來。”
陸蔓君手心出汗,不住伸脖子張望著:“快了,下一個就是。”
“下面出場的是,Loser樂隊!”
燈光打在四個青年身上,主唱陳珂站中央,大衛站右後側,周迪左後,王嶽坐在鼓組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