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收市之後,辛惠君再次打來電話,說股票已經賣出去了,錢已經裝進她的腰包裡了,現在可以請大師吃飯了吧。
翟紅兵察覺到辛惠君果然接受意見不稱他老師了,卻改稱他“大師”,比“老師”又升了一級,於是將計就計,說:既然是“大師”,是你等小民想請就隨便請的嗎?
辛惠君先是撲哧一笑,然後說講你胖你就喘得慌,別臭美,請你吃飯是向你討教下一步操作,別以為我是寂寞難奈找你訴說衷腸。
明明是一句成年人之間的調侃話,可在翟紅兵聽起來卻有一種觸電的感覺,心裡一跳,彷彿昨天夜裡做夢驚醒的事情被辛惠君察覺了,當即騰地一下臉紅起來。
幸好,隔著電話,除了他自己,並沒有其他人在場。翟紅兵趕緊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馬上同樣以開玩笑的方式回敬。
“不需要。”翟紅兵說,“我現在屬於嚴重飢渴狀態,你一個眼神我都可能把持不住,根本不需要訴說衷腸。”
說完,本以為電話那頭會一陣咯咯地笑,可沒想到一點聲音都沒有,感覺好像是電話線突然被人扯斷了一樣。
翟紅兵心裡咯噔一下,意識到這可能不完全是玩笑。他是下意識地往那方面靠,辛惠君可能也是以開玩笑的方式表達某種意思。聯想到上次她在電話裡面的哽咽,除了老公對她“基本上不用”之外,翟紅兵想象不出還能有其他什麼事情能令一個生性開朗的女人如此傷心。
翟紅兵太陽穴熱了一下,又馬上命令自己冷靜,趕快剎車,於是,嚴肅一點,說:“過兩天吧。過兩天等我找到了要買入的股票,再告訴你。”
辛惠君那邊仍然沒有聲響。
翟紅兵不得不補充,說:“現在我正忙著找買點,沒有心思吃飯。等找到新股票了,我告訴你,然後我們再見面吃飯好好聊聊,好嗎?”
翟紅兵聽到一口嘆氣聲,然後就聽辛惠君說:好吧。選好股票告訴一聲。
“一定。一定。”翟紅兵說。感覺說話的口吻像是對自己的老闆說話。起碼是對老闆娘說話。
翟紅兵想起了老闆娘。老闆娘顯然不是老闆的第一個老婆,因為年齡比較小,小到根本不像“娘”,可她明明是老闆的正式夫人,所以仍然是翟紅兵的“老闆娘”。
老闆娘是公司的財務經理,在大興公司的職位和翟紅兵“平級”,對翟紅兵很熱情,熱情到令翟紅兵想入非非的程度。特別是有一次公司組織骨幹去旅遊,老闆沒有去,翟紅兵和老闆娘都去了。那次旅遊明明是翟紅兵帶隊,可他會做人,事事都要找老闆娘商量,結果,幾乎天天伴隨在老闆娘身邊,或者說是老闆娘天天伴隨在他的身邊,就差兩個人沒在一個房間裡睡覺了。有一天晚上散步,散到海邊,老闆娘竟然傷感地說自己命苦,名義上是老闆的正式夫人,其實老闆在外面早有相好,而且不止一個,她和老闆最多算是“名義夫妻”。還說女人不比男人,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還能在外面瀟灑,其實在外面瀟灑也是一種心理和生理平衡方式,可女人就沒有這個權利。翟紅兵不是傻子,他馬上就意識到如果他想發動進攻,這時候肯定能成功。但是他不敢。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他甚至害怕萬一讓老闆知道可能僱人把他殺了。所以,儘管當時翟紅兵自己非常想,並且知道老闆娘也想,但還是剋制住自己,找得體的話題岔開了。
現在也是這樣,現在翟紅兵感覺辛惠君可能對他有意思,並且他自己對辛惠君早有意思,要不然,怎麼會半夜做夢驚醒呢?但是,他不敢,他還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辛惠君的老公是比他們老闆更大的“老闆”。作為公僕的辛惠君老公雖然不會僱人殺他,卻可以動用其他手段整他,自己雖然有需求,但為這種需求冒這麼大的風險不值得。透過炒股,翟紅兵學會經濟學中的一個原理,叫風險和收益對稱原理,他現在如果為了滿足一點需求與辛惠君出軌,風險明顯比收益大,得不償失,所以,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頭,集中精力炒股票。
散戶 二十五(1)
2006年6月9日星期五晴
工夫不負有心人。昨天中午,翟紅兵找到了一支股票。000014沙河股份。“最新提示”上說10送5派元。翟紅兵看中的是10送5,至於10派,稅後只有元,相當於每股才派3分錢,有沒有無所謂。再看價格,元左右,還不到7元。翟紅兵當即把它記在本子上。
雖然已經找到比較理想的股票,可尋找行動並沒有立刻停止,他還在繼續找,希望找到轉送比例更高、價格更低或基本面更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