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帥心中暗罵道:擦,幹嘛問我?你不按照劇本上說臺詞,叫我怎麼演?我怎麼知道該說來還是沒來?
按理說傅金水讓他來交付兵符印信,應該就是不想親身露面的意思,可是若直接推諉了,誰知道里面有什麼差錯?當下含混道:“使君耳聰目明,心身意與指揮同在。”
劉指揮不再多說,反而轉頭對郭寶蓮道:“勞煩女俠先鋒。”
郭寶蓮嘴角微挑,似乎閃過一絲冷笑,便轉身揮手道:“走。”那群武林人士先行,劉指揮率人跟上。孟帥避過一邊。
等人走盡了,孟帥回到傅金水身邊,傅金水也沒問什麼。想來他在那麼遠的地方,根本聽不見孟帥說了什麼,難道他還真特麼像孟帥胡吹的那般耳聰目明,無所不知?
傅金水遠遠望著燈火,眼見幾乎看不見火光了,才道:“好,咱們去看看戲吧。”
孟帥道:“咱們去哪兒,去八仙劍派?”
傅金水道:“去哪兒幹嘛?去郭家堡。”
孟帥道:“是郭家的討伐大軍還沒出?咱們去匯合?”
傅金水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道:“郭家的主力早就出了。咱們跟著郭寶蓮走,他們去抄郭家堡的老底。這叫做……”
孟帥道:“圍魏救趙?”
傅金水冷笑道:“釜底抽薪。”
孟帥琢磨了一陣,道:“也就是說,您明著想要對付的是八仙劍派,其實想對付的是郭家堡?讓郭家堡去打八仙劍派,是調虎離山?”
傅金水道:“我無所謂,早打晚打都行。是郭寶蓮想打。她不是託人來跟我談判嗎?郭三小姐傳的話,她提的條件就是,要趁郭家堡空虛的時候,將郭家一網打盡,為此向我借兵。我考慮到沒什麼損失,就答應她了。”
孟帥道:“她沒有趁機為八仙劍派求情?”
傅金水道:“沒有,我倒是和她交換了條件。去打郭家堡可以,但不可以通知八仙劍派。這種訊息太提升八仙劍派計程車氣,要是他們傷亡不夠大,那怎麼辦?”
孟帥乾嚥了一口吐沫,道:“她答應了?”
傅金水道:“這麼輕而易舉的條件,為什麼不應允?她還特意把八仙劍派能調動的力量調出來跟她一起行事,更削弱了那邊的力量。這也是她為涼州大局做的貢獻,有此一節,我把郭家那些浮財都贈送給她,也算得物有所值了。這一仗兩邊開花,肯定有的瞧。所以今天我來看熱鬧來了。”
孟帥在心中暗道:你們趕緊在一起吧,丁三配二四,再合適不過了。一對兇殘至極的凶神惡煞啊。
說來傅金水狠一點也罷了,為了清洗武林勢力的需要,郭寶蓮就太奇葩了。恨郭家也就罷了,把收留自己的八仙劍派棄如敝履,甚至落井下石,這份無情無義可真夠能詮釋“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的。
傅金水兀自不知自己被孟帥如何腹誹,反而道:“一會兒你警醒點,別往前衝。最好連面也不露。”
孟帥道:“是,您也不打算露面?”
傅金水道:“我露面?堂堂一州刺史,還沒到任幾天,屁的正事沒做,先帶著幾百個士兵去打一個土豪?我不嫌丟臉,也得考慮考慮二哥他們的臉面。”
孟帥暗道:很好,知道丟臉就好。
傅金水遙遙指向前方,繼續道:“還有一件。計劃是郭寶蓮提出來的,當然也是她的人在前,我連我計程車卒都不肯讓他們向前,何況你?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是這個道理。”
孟帥暗道: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在街上亂晃,連榮家這種微不足道的勢力都要親自招惹,倘若你早懂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我就不會跟你們卷這麼深了。
遠遠綴著隊伍,孟帥算著方位,果然是郭家堡的位置。
但見郭家堡前的田野村莊都一片死寂,並無一個人影。孟帥道:“看來不用對付這些團練了。”
傅金水道:“是啊。我也不想和團練鄉勇動手。俠以武犯禁,殺武林人士沒什麼,和自己的子民動武,那真是自掘墳墓,即使他們是豪強的部曲。”
孟帥道:“但主家有難,敲起梆子,很快就有人支援吧?”
傅金水道:“鄉勇哪有那樣的素質?何況郭家堡有好些年不擔任團練了。一年不練兵,精兵也得廢掉,何況這些鄉勇。就這一晝夜,過了今日,郭寶蓮執掌郭家堡,她畢竟是郭家血脈,只要名正言順,不愁不能收攏這些勢力。”
孟帥心道:把郭亮生這樣的老頭打倒,換上一個郭寶蓮這樣的人在身側,你能放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