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韓耀是口中有而腦中無,根本缺乏清晰的思路,故此一時間竟然相持不下。公孫康和陽儀無奈之下,只得把目光投向了逄紀。
逄元圖心說大好機會,我不能再閉口不言了,於是站起身來,朝二人微微一揖,回覆道:“是勳此來,佔據天時,而我得地利、人和,遼水以東,皆我故土,與之周旋不難,公孫將軍所言是也。”他說只要進兵謹慎,見勢不對即退回襄平,應該不會遭受什麼挫折,但不管是勳退守遼隧還是北上玄菟,一旦糧盡而退,我方缺乏足夠的準備,不能銜尾而追,卻可能使他輕鬆逃回幽州去。
“一日縱敵,數世之患。是勳根植幽州,時日愈長,則於遼東威脅愈大。況今主公抱恙,遼東人心難聚,若使縱敵,後日將更難抵禦之。”要是公孫度還好好的,那沒關係,是勳能在幽州生聚,咱就不能在遼東積累嗎?但是公孫度病重,很可能即將迎來世代交替的混亂局面,倘若到那時候是勳再次揮軍殺來,那又如何是好?
其實逄紀心裡在說:升濟老賊,你究竟啥時候掛啊?我還以為你熬不到是勳率部殺進遼東呢,沒想到仗都打到這份兒上了,你吊著一口氣就是不死……
最終公孫康採納了出擊的建議,即任公孫模為主將,率軍二萬西巡。逄紀自請為公孫模的參軍,陽儀點頭道:“若得元圖相輔,是勳無奈我何也。”
逄紀微微而笑,心說我窩在襄平城內,便有千條妙計也無從施展,而只要一出了城,嘿嘿嘿嘿~~
那邊韓耀返回宅邸,繞室彷徨,就想著趕緊把遼東軍出擊的訊息傳遞給是勳,只可惜身邊並無可用之人,唏噓無耐,暫且不提。再說遼東軍離開襄平和首山,緩緩西行,公孫模派出無數哨騎四下偵探,終於打聽到是勳使郭淮守城,自己領兵奔玄菟去了。他找來逄紀商議,說我們是駐兵遼水岸邊,切斷是勳主力與遼隧之間的聯絡呢,還是嘗試著去攻打一下遼隧城?
逄紀答道:“遼水兩岸皆平川也,斷其聯絡,何其難哉?不如往攻遼隧,若破遼隧,則是勳如罾中魚、陷中獸也。”然後才出帳外,他便召來一名親信,假扮哨騎,攜帶一封密信去尋是勳。
逄紀跟韓耀不同,客居遼東已有年許,加上早有反正之意,故而百計設謀籠絡了不少的心腹,不愁無人可用。
於是大軍涉渡小遼水,直逼遼隧。郭淮守備遼隧城,麾下兵將不過三千餘,但他早就預料到遼東軍有可能前來攻城,因此連日督促軍民,掘土挖壕、抬石砌城,做好了死守的準備。等到遼東軍開至遼隧城下,就連逄紀都不禁嚇了一跳:“此城守將,心中大有丘壑。”這才多久啊,就把個遼隧修築得如同金池湯城一般,比當日遼東方面想要據遼隧而守的時候,更堅固了十倍百倍!
公孫模騎馬繞城而巡,也不禁有些肝兒顫,回來就問逄紀:“此城甚固,恐難克也。若頓兵堅城之下,而是勳自玄菟歸來襲我之後,奈何?不如且退。”
逄紀心說我好不容易把你給誆來了,豈能容你說走就走?於是閉目沉思少頃,假裝心算,然後回答道:“既已來此,若不攻即走,必傷士氣,且為敵所笑也。何妨試攻之?前哨探所報,是勳在遼陽以北,將至候城,其途近三百里。若彼自大遼水放舟而下,則之遼隧之後,無以襲我;小遼水恐難容大軍。若彼自陸上來,遼隧前往報警,再即掉頭急行,亦須三四日。吾等不妨試攻遼隧兩日,若不能克即退,未為遲也。”
方方面面全都計算到了,公孫模一聽,確實是這個道理,於是下定決心,下令連夜打造攻城器具,明日一早便要猛攻遼隧城。
當然啦,佈置攻城之事,並非一朝一夕之功,真要象是勳打昌黎似的,礟車、衝車、撞車、雲梯一起上,以遼東軍的攻城能力,沒有三五天且準備不完全哪。公孫模不過要士卒伐來幾株巨木,削尖其端,以車載之,作撞城之用,同時臨時結紮些長梯出來而已。
這城要只是表面光,其實守將能力一般,守兵孱弱呢,不必太多攻城器具,直接蟻附而上,也能破城;倘若確實守備嚴密,守將又應對得法,那即便器械完備,也非十天半個月可以打得下來的,是勳就算烏龜爬也該回來了。所以,正如逄紀所說,咱就試攻兩天,不行便退。
佈置完畢,公孫模返回大帳,卸去鎧甲,親兵端上淡酒來飲了,便即躺臥欲眠。可是他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一恨遼東危殆,倘若主公無恙,又何至如此?再恨陽儀擅權而不知兵,自己多次建言從樂浪召柳毅歸來,卻全為陽儀所阻,此真奸佞也!三恨韓耀所知甚淺,偏偏能言會道,又討得了陽儀的歡心,遂使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