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太跳躍了!
三大殿不是萬曆四十七年,被南黨一把火給燒了嗎?朱由校倒是問過他皇爺爺:沒有三大殿的皇宮,還是皇宮嗎!怎麼不趕緊修?
萬曆告訴他:燒它就是在打重修主意!幾十萬兩的實際成本,誰來主持重修都不會低於千萬。
這跟木匠有關係?
老人似知道王九心思!邊從鞋底抽出密摺邊說:\"天啟帝為何痴迷木工?他那年親眼看見,戶部侍郎用紫檀算盤…算出三百萬兩修殿銀,轉頭就給建奴送去五十萬石糧!\"
地窖油燈突然爆出燈花。王九盯著密摺上\"川軍餉銀已半年未發\"的血印,耳邊響起馬媛最後的叮嚀:\"平西南亂,要走海路繞安南,陸路過不得湖廣。\"
\"他們要放西南的血養建奴!\"老人枯手拍得海圖震顫。
“為何要養建奴?”王九終於問出心中長久的疑惑。
“若遼東還在大明?你王九能一斛米換五十斛鐵礦石?能換五十斛石炭?還送上島!”
王九仍覺不可思議:“就為這?也不至於背上賣國的千古罵名!不至於這麼禽獸不如吧?”
“賣國?”又一掌拍上桌案,老人氣得喘息不已:“你以為還是洪武、永樂時的大明?你以為他們現在才賣國?聽說過淡馬錫嗎?聽說過安南嗎?你對這夥畜生一無所知!”
“老大人是說,淡馬錫、安南等好地方,都是這夥畜生賣掉的!為什麼?是啥令他們毫無人性?他們不是讀了最多的聖賢書嗎?”
“幼稚!”
“在東南貴人眼中,白銀帝國才他們的國!淡馬錫、安南他們賣了一百多年!卻仍在其控制當中。他們讓朝廷不能搞海貿,他們才好走私牟取暴利!而安南與淡馬錫,就是他們需要的補給與中轉處。”
“一百多年後,能透過蛛絲馬跡知道的人,不敢說不能說!至少不能公開說!其他芸芸眾生,卻早被其表演、欺騙得找不到北。他們還怕擔什麼千古罵名!”
王九開始沉默!
熊廷弼來之前,王九將已有猜測:老大人可能想要他王九,從東南兩面騷擾、打擊建奴。
可是,建奴是貴人所豢養!滅建奴其實太易,但南北貴人太強大!若時機未到,滅奴必遭奴滅……
擔心老大人沒看太透,王九特意在見他之前,演了三場戲,讓其看清南北貴人的嘴臉。
卻沒想到,熊廷弼比他王九瞭解更深、更透徹!更沒想到,熊廷弼人在遼東,也已獲知貴人要操縱西南叛亂的情報!特別沒想到:老大人竟是來求自己去西南平叛……
去不得啊!
關河阻塞!遠離根據地萬里之遙!南北貴人操縱的叛亂,所有軍隊、物資都要從人家的地盤上過!再加孤軍深入、心掛兩頭……
必是有去無回!
熊…再抖出密函:
川黔土司奢崇明、安邦彥已得承諾!只要起兵拖住川軍,以後可裂土封王。更毒的是,朝中有人故意剋扣貴州軍餉,逼得巡撫衙門靠典當官印度日。
王九想起朱蘊寧心口的赤龍印。駱思恭的錦衣衛早知此事,卻選擇用郡主們作死士,幫貴人們殺自己!而非為西南叛亂提前謀劃——權臣對朝廷的暗操,竟比海戰更兇險。
\"知道三大殿怎麼燒的嗎?\"熊廷弼見王九太平靜:\"前年,東林指使太監縱火,就為逼出千萬兩重修款!\"
\"當時還在潛邸的陛下,寧肯親手刨木頭也不動國庫,這朝廷...\"
“老夫此來!就為拜託將軍未雨綢繆。老夫拼死周全遼東!你委屈求全地速平西南!則大明還有救。當然,陛下肯定也會請你去…”
真令人又敬又嘆。
敬的老人這份碧血丹心!嘆的卻是:以前還當熊廷弼不清楚…建奴是咋回事呢!如今看來,他不但知道金融與軍工集團的強大、頑固,還比自己更清楚…這夥喪盡天良的東西,從來都禽獸不如!
但熊廷弼卻仍在為大明、為百姓們螳臂擋車……
老人才五十二啊!
他才是無雙國士!
……
沉默的朝堂。
長興島大戰的七日後,通政司的銅鎖依然緊扣。王九的戰報與熊廷弼密摺…躺在司禮監值房落灰!卻謄抄千份朱蘊寧的沼氣池圖,快馬送往各處!此物能賣個好。
此刻的乾清宮卻是另一番景象。朱由校赤腳蹲在樑架上,正用墨斗校準新制的航海儀。
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