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的客人。
這個人一直在看著黑暗陰沉的街道,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朱雪雁的到來。
“這裡可還有空房?”朱雪雁坐在馬上,打量著門口的人,問道。
“可巧,現在並非通商的旺季,客人不是很多,尚有空房。”來人笑了笑,答道。
朱雪雁下了馬,徑直走進客棧,將迎賓“客官您請慢等”的話丟在身後。有些人從來不會等,只有死人才會等,無休止的等下去,等待不可能的重生。
永樂客棧的大堂裡永遠不會沒有客人,就像人不會永遠不死。人的死法有很多種,永樂客棧的客人也有很多種。可無論此時客棧裡的客人是怎樣的,在朱雪雁進來之後都只會感到驚異。朱雪雁絲毫不以為意,在一張空桌旁坐下,摘了面紗,將行囊放在身旁的地板上。
跑堂的前去招呼,朱雪雁道:“把這酒拿去熱一熱,再來幾個小菜。”
看到朱雪雁手中拿著的精美的銀質酒壺,跑堂的嚇了一跳,趕緊小心的接過,跑向後堂。
酒很快熱好了送來,還有幾碟小菜,幾杯酒下肚,剛才縱馬一路狂奔帶來的寒意已然驅除淨盡,朱雪雁正要動著,在另一張桌子上的笑罵聲中,站起了個喝得通紅的漢子,搖搖晃晃地走到朱雪雁的面前。
這個漢子雙手撐著桌子,彎著身子,伸長脖子,滿嘴的酒氣肆無忌憚地撲向朱雪雁,“姑娘,寂寞不?要不……要爺們陪你……一會兒……”
朱雪雁還是一樣面無表情,只是瞟了一眼漢子的左腳,忽的腳一翻,將這醉鬼踢出老遠。
整個大堂的人都饒有興致的看著。這裡的人都知道,無論男女,敢在道上混事,沒有一點斤兩可不行。
誰知那漢子爬起來後,卻笑著說道:“身手不錯,不錯,不如來我那桌再整兩盅……”
整個大堂的人於是都大聲轟笑著,朱雪雁卻不理會,叫來跑堂詢問客房的事。
“卻不知客倌要住普通客房,還是上房?”
“自然是上房。”
“現在上房還剩下兩間……”
“給我臨街的那一間。”
“好咧!”
待朱雪雁飲食畢,不一會兒,跑堂的去掌櫃那取了鑰匙,領她到了那間上房。
這裡的上房房門都是木製的硃紅的門。上面刻著精美的鏤空人物故事圖案。雖然各自的房型和擺設都完全不相同。但大致的都是小戶人家那麼大的面積。
在主間的兩側有兩個小間。其中一個是儲物間,供客人放攜帶的物品。朱雪雁叫跑堂的吩咐下去將她的馬餵了,跑堂的便告退了。
朱雪雁將房門關好之後,便寬衣睡下了。
睡眠總是舒適和安寧的,尤其是在張舒服且暖和的圓床上。睡眠總出現夢和回憶,然後它們會觸及人心中最痛苦和柔弱的地方。所以睡眠總是一個人破綻最多的時候,任何一個殺手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在睡眠中死去無疑是最好的死法,然而,沒有多少人願意死。
所以哪怕是在睡夢中,朱雪雁也不會放鬆警惕。
突然間,從窗外射出五支利箭,從不同的角度飛向床上的朱雪雁,似要將她一下子射穿。
朱雪雁的身子瞬間從床上移開,滾落在了地板上,五支箭一下子全部射空。
朱雪雁閃身躲在了木柱旁,她注意到門口似有人影閃動,便毫不客氣的抬起腕下的袖箭筒,射出了一箭。
門口傳來了一聲慘叫。
門開了,莫名出現了三個男人,中間一人蹲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雙手捂住了腹部。他兩邊的人站著,成守護他的陣型。
他們都帶著黑色的面紗,將自己的容貌隱藏。容貌會洩露一個人太多的秘密,而秘密往往關係到一個人的生死。
有時,不需要知道秘密也可以殺人,殺人根本就是一門藝術,殺手都知道殺人這門藝術的秘密。
朱雪雁感覺到了三個人的目光,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他們的目光,帶著說不出的兇惡淫邪,彷彿餓狼要將獵物玩咬撕碎的眼神。
雙方沒有說話,就都又動了起來。不,不止是雙方的人,還有雙方的精神、思想和那些可怕的力量,都開始動了。
朱雪雁在躍起的瞬間用左手拔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短劍,目標正是蹲著的那人,她知道他已經沒有行動能力了。對方右邊的人揮刀擋住了這一刺,甚至差點選飛了他她手上的短劍。然則已躍起的她真正的殺招卻在右手,對準的則是擋她短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