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麗之真僥倖如願,如陛下與張後這般鶼鰈情深世間少見,男兒本性漁色,待到麗之色衰愛弛,咱們又擔得多少心?倒不如讓行之去,男孩間發小情誼最是真摯,一路穩妥,沒什麼厲害關係。如今的雁門都尉張偕,還有舞陽侯,都是這樣出身,如今得陛下信重,在朝堂上穩步上升。若是行之日後能有張都尉這般前程,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呂祿神情微動,抬頭執著周夫人的手道,“放心吧,我心中有主意了!”
第二日,呂祿進未央宮求見,宣入成丁閣的時候,抬頭瞥了一眼。見張皇后坐在其上,皇太子劉頤坐在一旁,正襟危坐,小小的臉蛋上板著正經神情。十分粉嫩,皇后望著皇太子,神情柔慈,皇后胞弟張偃也立於一旁,灼灼風姿,面冠如玉。
他低下頭,恭敬的拜道,“臣呂祿見過太子殿下,皇后殿下。殿下長樂未央!”
張嫣雙手微抬,“武信侯免禮。”
她低下頭,教導一旁的皇太子劉頤。“桐子,這位是武信侯,他和你父皇是表兄弟,算起來,你應該要叫一聲表叔呢!”
劉頤教養甚好,聞言頷首,有禮喚道,“呂家表叔。”
呂祿受寵若驚,忙避讓行禮道,“太子殿下這般。實在是不敢當。不敢當。”
張嫣微微一笑。“武信侯實在太客氣了,你今日求見。所謂何事?”
呂祿再度拱手,恭敬道,“殿下,之前提起的事情臣已經想清楚了。臣有一子行之,在家中排行十一,性魯鈍,好在還有幾分忠義憨厚,可堪陪侍太子殿下。”
張嫣心中不露痕跡的鬆了口氣,面上笑盈盈的,“如此甚好!武信侯回去便替十一郎收拾收拾行李,過幾日將呂十一郎送到宮中來吧!”
待到呂祿告退,劉頤方抬頭看著母親,問道,“阿孃,你們剛剛是說的那個呂十一郎,會進宮來陪我麼?”
“是啊,”張嫣笑吟吟的點頭,“桐子高不高興?”
劉頤偏了偏頭,對於即將多了一位小夥伴一事有一些費解,但他自幼被阿翁教養的稟性端正,便順著阿孃答道,“高興。”
張嫣微微一笑,“這位呂十一郎比你大半歲,到時候他進了宮,桐子你是未央宮的主人,可要好好招待這位小哥哥哦!”
劉頤點了點頭,“知道啦!我會好好招待這位呂家表兄的。”
魯侯張偃目睹了之前全部場景,待了一會兒,方開口道,“如今陛下前往代地御駕親征,關中空虛。阿姐代替皇太子臨朝,長安看起來雖風平浪靜,卻也有些暗潮洶湧。未央宮留守郎衛由大兄張侈率領,是最可信不過,如今武信侯又送子入宮,阿姐便可將內外兩支軍力掌握在手中,如此這般也可謂四平八穩了!”
張嫣嗔了弟弟一眼,“呂氏乃陛下外家,自是擁護陛下與太子,絕無可疑。我不過是顧念阿婆臨終託付,且覺得呂氏子聰慧,才起的召呂氏子入宮的念頭,難道還能起著以十一郎為質的念頭麼?”
張偃摸了摸鼻子,好脾氣的笑道,“阿姐說的是,弟弟想錯了!”
魯侯張偃今年剛剛及冠,身長玉立,如青松修竹,繼承了父親張敖的好容貌的張偃,面容姣若女子,照面盈盈,灼人心魄。張嫣一時亦為弟弟榮光所攝,打量著面前的弟弟,杏目中閃過一絲促狹,笑盈盈調侃道,“哎呀,不知不覺偃兒竟長的如此俊了,怪到前些日子聽說魯侯打馬過長街的時候,長安的少女貴婦們簇擁觀看,擲果盈車呢!美哉張郎!真真是便宜了我那弟媳婦呢!”
張偃的面色剎那變黑,他自幼為美貌所苦,最不愛聽別人提及自己容貌,這般笑謔,若是旁人,自己早就翻臉了。偏偏卻是自個阿姐,也只能無奈喚道,“阿姐!”眼睛咕嚕嚕一轉,閃過一絲狡黠之意,“阿姐這麼說,若是陛下知道了,只怕要傷心生氣了!”
張嫣咯咯逗笑,一本正經道,“陛下才不會呢。偃兒雖然生的好,可是在我心中,十個你也比不上陛下!”
帝都長安晴無風雨的時候,北方邊境戰況卻一日比一日緊張。代王劉恆戰亡後,代地軍民同仇敵愾,漢軍迅速從各地抽調而來馳援,一時之間,代地形成膠著之勢。
三月辛巳,劉盈御駕到了東都洛陽。
東都行宮大殿之中,代王長子劉啟及次子劉武由著小黃門領入大殿,向著丹墀上的劉盈伏跪,恭敬拜道,“侄兒見過皇伯父。”聲音童稚,帶著一些戰戰兢兢,參差惶然。
劉盈看著殿中的兩個孩子,心中生起一絲不忍。
大漢慣例,諸皇子除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