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漫步一樣。
“漂亮吧?”顧嬤嬤笑道,“還不進去換上,也給夫人去看看。”
她點點頭,進了內室換了,顧嬤嬤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不耐煩的問道,“好了麼?”
許久,才見她從簾子下頭探出頭來,“我不好意思出來。”
“傻孩子,”顧嬤嬤被逗笑了,“你還能躲一輩子不成?夫人賜給你衣裳,可不是讓你躲著不見人的。”硬將她拉出來,對著天光看了看,抽了一口氣。
面前的少女,穿著粗布衣裳的時候尚不十分覺得,一換上精緻衣裙,竟是美麗的驚人。
她訥訥的站在那兒,青絲烏黑,倭墮在頂心之上。十二三歲的年紀,是少女最鮮嫩的年紀,將長成未長成,如同豆蔻梢頭最嫩的枝芽。掐石榴紅牙的黃色腰孺精緻服帖,長長的腰帶在同石榴紅色六幅黃潤褶裙的腰肢上款款的一系,就顯示出一種少女的風情來,精緻煥發,猶如明珠涓涓可愛。
朱夫人見了,也是極為喜歡,“果然是個可愛的孩子,從今以後,就在我的院子裡伺候吧。”
“諾。”
她覺著朱夫人極是心好的,心中感激,誠意拜下去,身段深深柔順。
這一年是漢元年,項羽在關中自立為西楚霸王,封劉邦為漢王,同時封張耳為常山王。
朱夫人在孃家住了許久,擔心丈夫兒子,心中浮躁。
這一日,她伺候朱夫人梳洗的時候,忽然聽見府中一聲歡呼,朱氏生生折斷手中指甲,吩咐道,“去看看外頭怎麼了?”
顧嬤嬤點點頭,憂心忡忡的去了,過了一會兒,重又進來,面上有狂喜神色,“夫人,大喜,郎君被立為常山王了。”
朱夫人手上的帕子落在地上,“真的?”
“自然是真的。”
“蒼天有眼,總算不白負我們等待擔憂。”朱夫人已經是淚流滿面。
張耳被封為常山王,朱夫人自然也要回到常山國度信都,與家人團聚。她隨著朱夫人來到信都常山王府,顧嬤嬤笑容滿面,“夫人,哦,不,已經是不能稱夫人了。該叫王妃。”
“嬤嬤就是取笑我。”朱王妃睨了嬤嬤一眼,狀似愨怒,眸子裡卻極是歡喜。
廊上便傳來簇擁人聲,“常山世子進來參見王妃了。”
一個年輕男子便踏進屋中,衝到朱王妃面前,搶著拜下,“兒子不孝,這些年不在母親身邊,讓母親受苦了。”
“敖兒。”朱王妃又哭又笑,抱著兒子道,“回來就好。從今以後,可再不要讓我們一家分離了。”
母子兩敘過別情後,便閒話家常,朱王妃望著自己的兒子笑道,“敖兒,你如今也不小了,跟著你阿翁在外頭征戰,可有時間,看中了哪戶人家的娘子?”
“阿孃,”張敖揚眉道,“當此天下紛亂之際,大丈夫當建功立業,死生事也,何必留情於兒女事?”
朱王妃初與兒子重逢,萬般遷就,笑道,“好,你若不喜歡,我就不說了就是了。”
這天晚上,她進屋伺候的時候,顧嬤嬤叫住她,吩咐道,“王妃哺食的時候,覺得這碗魚羹做的好,心疼世子這些年在外頭,讓你給世子送過去。”
她提著食籃,愕然道,“可是,嬤嬤,我剛來常山王府,不知道王妃處外的路怎麼走?”
“便如此,你還能一輩子不出王妃院子不成?”顧嬤嬤嗔道,“不知道世子在何處,便隨意找個人問問,去吧。”
她詢問良久,終於尋到張敖的書閣。張敖身邊的小廝張敬守在樓下,見了她,起身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王妃屋裡伺候的,”她答道,“王妃讓我過來給世子送一碗魚羹。”
張敬的目光掃過她提的食籃,又落在她美麗的容顏上,讓開道,“上去吧。”
她便嫋嫋登上了書樓,在張敖屋外輕輕叩響了書樓的門扉。
“誰?”
裡面傳來了清朗的男聲。
“婢子奉王妃的命,”她應道,聲音忐忑,“給世子送魚羹來的。”
過了一會兒,閣中男子答道“進來吧。”
她推開門,聽見裡面一陣竹簡翻動的聲響。低頭趨步進屋,揭了手中食籃籃蓋,端出裡面溫熱的魚羹盅,放在了屋中的四足杉木漆案上,低聲道,“只是王妃特意吩咐送過來的魚羹,世子請用。”
張敖睨了她一眼,微笑道,“你是母妃屋裡的?”
“諾,奴婢名叫春枝,”她答道,不免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