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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不曾啊。”他走過來,亦覺得自己實在有些閒了,不過既然已經出了口,便又道,“若真的點的不好,你自己擦了重試就是。”

“難得陛下有雅興,”張嫣盈盈笑道,“阿嫣可捨不得。”

宮人奉上脂盒,劉盈揭開,便聞到一股淡雅的花香的氣息,與張嫣日常身上的幽香同出一源。微斂心神,加硃砂調研,待勻了,取筆蘸過,湊近張嫣。忽的在她微微仰起的清雙眸中,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怎麼了?”張嫣久候不至,不由問道。

“無事。”他回神笑道,小心的在她的雙唇上下,各點了一點。仔細看了看,搖頭道,“這硃砂色澤淡了些。”

“淡麼?”張嫣不由望了望妝盤中鮮豔明媚的硃砂,色如丹櫻。

“嗯。”

張嫣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攬鏡去瞧。見了鏡中地自己,不由撲哧一聲笑了。

“怎麼?”劉盈尷尬問道,“點的不好麼?”

“不會啊。”張嫣搖頭,佯作正經道。

時下時興的唇妝,不同於後世的塗滿雙唇。只是在上下唇各點一點。如同櫻桃一般大小與色澤,後世所說的櫻桃小口。便是從此而來。並不是說,真地有女子地口如同櫻桃般大小。

這櫻桃妝要點的好。便極講究力道。

看地出來,劉盈倒真的沒說謊,與妝容一道並不熟悉,力道便用地有些大。若有長安精通流行時尚的權貴女子看見,定是要笑話的。

但她卻心中開懷。盈盈笑道,“我喜歡的很。”

“那就好。”劉盈放心道,放下筆,忽然道,“阿嫣,”

“嗯?”她嫣然相望。

“再過兩日,”劉盈道,“咱們該回長安了吧。”

她“呀”了一聲,悵然若失。“這便要回去了麼?”

“該走了。”劉盈笑笑。“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沛土。眷留了這麼久,該回去了。”

她忽然生起一種極捨不得的感覺,便低低應了一聲。

午後,張嫣在沛宮之中行走,忽聽得廊後有人道,“數年不回鄉,沛郡卻已經變了模樣了。”

轉過來,竟是吳王劉濞,代王劉恆,與齊王世子劉章。見了張嫣,俱揖拜道,“臣參見皇后娘娘。”

張嫣道,“兩位王爺與世子請起。”

“難得相逢,本宮請三位到亭中小坐一番吧。”

劉氏三人身為外王,不得常常入朝,而張嫣身為皇后,亦少見外臣。本不易相見,但在沛宮之中,倒難得地能坐於一亭。

大漢初立之時,分封與郡縣並行。齊國為天下富庶之地,王七十城,為諸侯王之最。吳王濞就國之後,煉海鹽,鑄私幣,召天下狠勇好鬥之徒。而代王劉恆雖不顯山露水,張嫣卻永不會忘記,記憶中,便是這位性老實的代王,繼承了大漢江山。

面前這三位王爺,便是諸侯王中的大頭。

張嫣觀察著三人的同時,這三位劉姓宗親亦在不經意的觀看著她。

以甥女的身份,十三稚齡,嫁入未央宮為後。這個小皇后似乎沒有想象中柔弱不曉事,一路行來,聖寵深重。而且人前舉止言談,無一不大方得體。

宮人將小亭擦拭乾淨,鋪上莞席。入亭之後,張嫣坐了主座,宮人在亭下煮了茶,端出來為四人沏過。

劉濞飲了一口,笑道,“自長安傳出陛下好茶之名,陸氏往蜀中採收茶葉,轉賣各國,收入甚巨,天下人影從。臣卻敢說,論起煮茶的功夫,還是皇后娘娘椒房殿中天下第一。”

“這茶,果然香的很。”

張嫣嫣然道,“吳王謬讚。”

又轉問持盞未飲的劉恆,“怎麼,代王不喜飲茶麼?”

劉恆怔了怔,忙道,“不敢。”

他有些愣。

從魯元處論起來,張嫣也是該叫他一聲舅舅地。但他從小不得高帝歡心,張嫣卻是呂后地心頭寶。數次接觸,他總是覺得,這個年稚的女孩總有些處處針對自己地意思,但她從前雖然顯貴,到底只是小小的侯女,與他沒什麼關隘。卻不料日後她竟入主未央,自己反而得喚一聲皇嫂。

這就不容自己等閒視之了。

他仔細想來想去,只覺自己從小到大,應該從來沒有得罪過這位小皇后,不由有些費解。

“本宮年紀小,從未到過沛郡,此番前來,果覺沛郡人傑地靈。”張嫣含笑讚道。

劉氏從沛郡出,但劉恆與劉章俱是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