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願意做一個君子的淑女?”
景娘微微仰首笑了,張嫣瞧見她下頷溫柔的弧度,“先生就是我要求的君子。縱然有一日他垂垂老矣,躺在榻上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他也是我心中最好地君子。”
“阿嫣,”她語重心長,“等你到了年紀,你就會懂。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是多麼難得,而心有所慕的女孩子,能為她愛的君子,做到什麼地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回到侯府張嫣心中猶有所思,我找的到那個愛我的男子麼?愛。又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
過了些日子。宮中派人來說,皇后娘娘的胭脂用完了。請張娘子再送些過去。
“這麼快?”張嫣愕然,她親手所制的脂粉,不過只供幾個親近地女眷使用,皇后,阿母,呂伊,以及太子婦陳瑚。從來都是年輕的女孩子愛俏,卻居然每次都是呂皇后那邊最先用完。
“回去跟皇后娘娘說,”她吩咐來人道,“明兒個阿嫣親自進宮去看她,順便為她帶過去。”
那時已經是快進四月了,張嫣想起陳瑚素日最愛桃花,便亦帶了些桃花胭脂贈給她。
這些日子呂雉過的極是舒心,接過脂澤笑眯眯道,“阿嫣的心思總是最巧,蘇摩,你說,我抹了阿嫣制的胭脂香澤,可比的過西邊地那個戚懿?”
蘇摩亦笑眯眯地答道,“論狐媚,皇后或許不及那戚懿,但論起大氣雍容,一百個戚懿,也不及皇后的。”
張嫣抿嘴一笑,問道,“有些日子沒入宮了,不知道舅母腹中胎兒可好?”
談及陳瑚,呂雉便微微皺了眉,道,“她身子重,少走動,我也有些時候沒見了。”
轉過酒池,她遠遠地就看見陳瑚。
彼時陳瑚已經身孕足七月,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白地錦袍,手扶著腰,轉臉和身邊的香覃在說著些什麼,側影看上去竟有些消瘦的感覺。一路看
香覃將手中漆盤遞給她,陳瑚伸手去接。
張嫣舉手,正欲揚聲叫喚,忽然目瞪口呆,遠遠的見陳瑚不知怎麼沒站穩,跌了下去。四周宮人驚叫著去攙扶,卻根本來不及。陳瑚重重的跌在地上,抱著肚子呻吟了一聲。
“啊”
張嫣放聲尖叫。
她抓著荼蘼的衣角瑟瑟發抖。
閉了眼睛,她彷彿都能看到,適才血色一點點的從陳瑚身下流出。染透了裙襬,像開出一朵朵豔紅色地花。
內殿中,陳瑚似乎喊著什麼,因氣力不繼,聽來有些模糊。仔細聽清楚了,卻是太子二字。
“舅舅呢?”張嫣抬頭問道,“有沒有讓人去前面通知舅舅。”
青衣小宮侍紅著眼圈抬起頭來,“早就叫人去叫了,可是…”他單薄的身子憤怒的瑟瑟發抖,“太子參乘說殿下正在與陛下商討國是,不能打擾。”
“胡說八道。”張嫣氣急起身,“我去找舅舅。”
剛步出耳殿。忽聽得對面陳瑚所在之東次殿中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她回過頭來,看著東宮威嚴的殿尖,她抓著荼蘼地手,將指尖捏的發白,“去看看,太子婦那邊怎麼了?”
宮侍回來的時候,面色駭的發白。
“怎麼了?”張嫣問。
宮侍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
“到底怎麼了?”張嫣勃然變色,斥道,“你再磨唧,信不信我掌你的嘴?”
宮侍不敢再瞞。慘淡道,“奴婢不敢太子婦剛產下了一個男嬰,已經是成形了。臉色卻是烏紫的,沒有沒有呼吸。”
張嫣愣了一會兒。忽然哇的一聲。抱著柱子就想嘔吐,偏偏吐不出什麼東西來,口腔中含著些腐敗地氣息。
“娘子。”荼蘼垂淚扶她道,“咱們,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張嫣慘笑道,“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那時候,她站的遠遠的,看見眾人簇擁之中。陳瑚就那麼倒下去,她從來沒看過一個人原來能流這麼多血。
抿了抿眼淚,她搖搖晃晃站起來,勉強道,“無論如何,還是請舅舅回來一趟。”
“胡鬧。”一個聲音威嚴道。從宮門走進來。帶著一群黑壓壓的宮人,“這兒哪是你該在的地方?”為首之人玄色的衣袖拉住了她。沉聲吩咐道,“佟禾,你去前殿找太子,若有人敢攔,當眾發作了他;張澤,你將太子婦出事時,身邊的所有宮侍全部押起來,問清楚了太子婦到底怎麼出事的蘇摩,”那聲音微微一沉,嘆道,“進去瞧瞧,太子婦如今狀況究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