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一定是對的。”
七月的北地,草野一片青蔥,她將視線投向平原盡頭,蕭瑟道,“可是我知道,讓我就這樣低頭原諒,我做不到。”
草原的塵沙遮住了遠去行人的背影,張嫣極目遠眺,風中留下韓冬歌最後的忠告:“阿嫣,你太驕傲,我不知道這樣的驕傲對於你有沒有好處。但是你要想清楚,否則,若
是日後再後悔,就真的再也回不了頭了。”
飛雲希律律一聲長嘶,踏住地面,不肯再往前走,劉盈愕然安撫,它漸漸安靜下來,卻依舊用前蹄刨了一會兒,帶著嚼頭左右晃盪。
劉盈不免心中生出疑惑。
飛雲是少年時父皇賜給自己的駿馬,從小就放在身邊養,雖然脾氣很大,但是對自己很是馴服,如今卻這般躁動,實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
“讓開。”
遠遠的傳來男子大咧而豪闊的聲音,沿路百姓紛紛尖叫著避讓,一團烈火一樣的色彩沿著大道飛快的奔來,虯髯大漢隨著奔跑,瞅準一個機會,翻上馬背,用盡全身力氣的
勒住馬韁,卻依舊無法制住胯下駿馬的嘶騰,對手難纏,大漢不怒反喜,朗聲大笑,“果然是一匹好馬。不枉我花了大半個月的功夫,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守著,才終於擒住了你。
”
駿馬全身上下毛色光亮,好像一團火焰,唯有四隻蹄子上,圍了一圈雪一樣的絨毛,醒目不已,昂頭嘶鳴了一聲,用盡全力的撲騰,踱步,想要甩掉背上的敵人,露出睥睨
的眼神,一人一馬僵持不下,誰也降服不了誰,又對峙了一會兒,後面的家人追上來,一擁而上,盡力制住了馬。大漢從馬背上跳下來,對著四周百姓團團做了一揖,“烈馬不馴
,在路上犯起性子來,家人沒有制住,驚擾了大夥兒,卜某在這裡賠罪了。”
人群裡發出一陣鬨笑,因著沒有人受傷,也就沒有追究了。
劉盈安撫身邊躁動不已的飛雲,回頭吩咐沈莫,“去打聽打聽,這個姓卜的底細。”
“諾。”
“卜實是雲中最大的馬商。”沈莫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打探了訊息,回頭稟報道,“人人都說這個人性子怪誕,但是他在養馬馴馬上的確有一套。因此馬場開的不錯。他常年
行走在漢匈邊境,還算是豪爽仗義,值得一交。”
劉盈點了點頭,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隻黑色琉璃棋子,沉吟了片刻,輕輕落下,“安排一下,明兒去卜家馬場一趟。”
卜家他的馬場便坐澆在雲中城西的草原上,劉盈在飛雲背上抬頭遠眺,見盡目都是綠油油牧草,成群的駿馬在馬場上時而賓士,時而停下來低頭吃草,大多有一種中原馬難
具的驃悍。
到了馬場大門,管升上前,遞了拜貼,“我家郎君今日特意來拜會卜場主,順便想看看馬場上的馬。”
劉盈在會客廳中等了一會兒,被引入中堂,堂上相對擺了兩道食案。前日所見的虯髯大漢坐在主位,左手持爵,將美酒傾入口中。身邊一左一右,各倚著兩個美貌姬妾,巧
笑嫣然的勸酒。
卜實酒意方酣,指著對手坐榻,道一聲,“坐。”意態灑脫。
劉盈一笑,掀起袍子下襬,坐了上去。
“呂郎君,”卜實粗粗一拱手,“我是個粗人,平日裡只愛駿馬,學不來貴族子弟的那一套。若是有所得罪,還請見諒。”
“卜場主客氣。”劉盈淡淡而笑。
“呂郎君是來看馬的麼?”
“是啊。”劉盈應承道,“我想為內子買一苑牝馬,只要神駿,價錢不是問題。”
“好說。”卜實打了個哈哈,“我們馬場別的沒有,只有馬最多。定能讓君滿意。”
寬敞而乾淨的馬廄之中,隔著長長的欄杆,一次間排開十數匹,都是難得一見的神駿馬匹,劉盈走過一遍,含笑負手,意猶未足。“沒有更好的馬了麼?”
卜實眯了眯眼睛,問道,“呂郎君想要什麼樣的馬匹?”
“聽說卜場主前兒個在沙南走失了一匹紅色駿馬,後來動用了十數人手才制住?”
“原來郎君也是衝著胭脂馬前來的。”卜實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燕趙邊境常有野馬群出現,這匹胭脂馬就算是在野馬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我帶了幾十個好手,在邊境伏等了幾個月,才終於套住了它,雖野性難馴,但因神駿非凡,
還沒有回到雲中,便是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