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阿嫣,
我們能夠做夫妻,是極有緣分的事情。而你自從好好的事情發後,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半了。這一年半年來,你看似堅強,做好了所有你能做的事情,但實際上,你就像一支繃滿的弓,你將自己的弦繃的太緊了。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情。如果能夠找一件事情爆發一下,對你是有好處的。”
張嫣愣了愣,被噎在那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卻忽的將頭擺到一邊去,眼角墜下了晶瑩閃爍的淚光。
“對不起,我錯了。”她低頭,心服口服的道歉。
雖然事情的起因在那裡。但是遠沒有那麼嚴重,她這些日子,發作劉盈,是有些反應過度了。
她想,不管怎麼說,她需要鄭重的對劉盈道一次歉。
劉盈笑著將她扶起來,問道,“心氣過了?”
張嫣點點頭,心中有一種飄忽的感覺,又覺得雨過天晴,心情如未央宮上的天空一樣青碧,萬里無雲晴好。
滄池一水如碧,在陽光下泛點金光。滿池荷huā盛開,娉娉婷婷,sè澤豔麗,姿態窈窕,四周亭臺樓閣迤邐環繞,一陣風吹來,池上荷huā荷葉盡皆折腰,風致宛然,美不勝收。
張嫣嫣然道,“我們今日在這兒,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你不理會你的國事,我也不理會我的宮務,就算是好好,也先暫時放一放,只我們兩個人在一處,你說好不好?”
劉盈應道,“好。”一雙鳳目sè澤幽深,微微發亮。
張嫣赤足站在船頭,笑著指道,“劃到那邊去。那兒有支蓮蓬,嗯,就是最大的那朵白荷huā後頭,有一隻蜻蜓停在上頭的那支。”
因著先前的絲履被搖晃的水bō打溼,張嫣索xìng脫了鞋履,lù出雪白的腳踝,晶瑩細膩,恍如冰玉,端的是活sè生香。
劉盈望了一望,笑道,“宜春苑的蓮蓬如今產的正好。你要真喜歡,朕命守著宜春苑的宦者進上來。”
“那不一樣。”
張嫣回頭,“宜春苑的蓮蓬就是再好,又怎麼比自己採的香。”剝了一支蓮蓬,將手中的蓮子送到劉盈的口邊。劉盈低頭咬了,一股清新涼爽的味道就瀰漫在chún齒之間。chún邊觸到張嫣潔白晶瑩的掌心,只覺得一縷幽香在鼻尖晃dàng,似蘭似麝,沁人心脾。
張嫣從船頭走到船尾,水bō晃dàng,令船身微微搖晃,她一個站立不穩,險些跌倒,臉上的紅潮還沒有褪去。劉盈扶住她,看著皺眉道,“你看起來還是酒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沒有醉。”
張嫣搖了搖頭,伸手捋起紛紛的青絲,道,“被湖風一吹,已經好多了。”
“好。”
劉盈嘆道,“你沒醉,是我覺得天晚,想要回去睡了,成不?”
這不是拿她當小孩子哄麼?
張嫣氣結,抬頭望著劉盈,忽的一笑,笑意極為狡黠張狂。劉盈頓覺心中不妙,想要避開,卻被張嫣一撲,猝不及防,倒在船艙之中。
“誰說我醉了?”
“你”
他有些惱,想要說數句,卻見張嫣已經是得意洋洋,重又道,“我清醒的很。”慢慢的將一隻晶瑩剔透的左足伸在空中,“我知道你喜歡我的足呀,卻偏偏一直沒敢跟我說。今天個我隨你的意,好不好?”
劉盈面上泛紅,覺著心中有些惱,又有些窘迫,想要斥責她一句,然而看著面前的一隻纖細雪足,小巧玲瓏,足形完美,骨勻(肉)稱,肌膚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粉紅sè,宛如晶瑩,微微搖晃,拇趾幾乎要點到他的鼻尖。只覺得心驚(肉)跳,終究忍不住,嘆了口氣,含住了雪潤的拇趾。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méng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呀,心悅君兮,君已知
張嫣半夢半醒的時候,覺得身邊悉悉索索有人起身,只是神思困沉,翻過身又繼續睡去了。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荼蘼,”她扶著額頭,喚了一聲,
帳子外頭應了一聲,荼蘼捧著熱湯進殿,笑道,“娘娘終於醒了啊。”
她打量著殿中陳設,“這兒是哪處宮殿?”
“娘娘不記得了?”
荼蘼笑道,“這兒是滄池的一處宮殿。昨兒個晚上天sè晚了,大家和娘娘就懶得回椒房殿,乾脆在這兒住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