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巖用水衝了衝手臂,收拾完一地亂七八糟之後,來了一桌客人,他招呼完了把點的東西上齊之後走到路邊蹲下了,這回王鉞還在原地沒有消失,依然抱著自己的頭。
盧巖點了根菸叼著,抽了兩口:“晚上收攤了咱倆聊聊人生。”
“嗯,”王鉞點點頭,往後縮了縮,“你在流血。”
“沒事兒,”盧巖從桌上扯了張紙巾擦了擦,“我……你怎麼了?”
王鉞抬起頭,臉上居然掛著兩行眼淚,盧巖對於一個鬼還能哭這種事很意外,叼著煙忘了抽,盯著他。
“疼麼?”王鉞退開了一些。
“不,”盧巖說,長期的訓練讓他能很輕易地把疼痛這種會影響行動和判斷力的感覺扔到一邊,“不疼。”
“怎麼會不疼,會疼的……我去……轉轉。”王鉞站了起來,沒等盧巖說話就轉身飛快地往路那頭跑了。
盧巖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燈下,把沒抽完的煙掐了,鬼不應該是沒腿的麼,不該是飄著走的麼……
王鉞做著所有屬於活人的動作,走,蹲,流淚,感情還挺豐富,這鬼當得一點兒也不囂張灑脫。
快兩點的時候夜市才漸漸進入了尾聲,盧巖攤兒上最後一撥客人走了之後,他把垃圾掃成一堆,桌椅碗碟和爐子什麼的也都搬回了雜物房。
初秋的夜還挺舒服,不過忙完這一通他還是出了一身汗,回到屋裡拿了衣服打算衝個澡。
進浴室站了兩秒,他又退了出來,在屋裡轉了轉:“田七!王鉞?”
沒有回應,確定現在屋裡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之後才又進了浴室。
盧巖一年四季洗澡都用涼水,這個習慣對於他來說能相當有效地減少感冒發燒生病的次數。
這個季節水稍微有點涼,除了碰到手臂上的傷口時有些辛辣的疼痛之外,洗得算是很舒服。
盧巖站噴頭下邊兒兜頭衝著,冰冷的水滑過身體時的感覺清晰而舒適,他閉上眼長長舒出一口氣。
“盧巖你在嗎?”浴室門外突然響起了王鉞的聲音。
“我洗澡呢!”盧巖趕緊喊了一聲,下意識地回手把浴室門給反鎖上了。
“洗澡啊?”王鉞的聲音貼著他後背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