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問到“太子?”言語中透著不信。
張沐眼見眾人都已跪下,自己和延齡兩人萬分矚目地站在原地,連忙拽著弟弟,也要跪下。行錯禮,總比不行禮要好。
在她膝蓋正要觸地時,感覺到一人用手托住了自己。張沐抬頭一看,怎麼是朱佑樘。
“沐兒,你不用跪我。”
張沐見眼前的朱佑樘拉起自己後,衝著跪著的眾人說了句“免禮”。
太子竟然不要我下跪?張沐心裡疑惑不解。自己一個村裡的丫頭從未見過皇室貴胄,但戲文裡、書本里所有人看見皇子都要行禮的,難道太子的意思是女子不用下跪,而是別的禮節?
旁邊的張延齡推了推張沐,“沐兒,怎麼這個木幽成了太子?你一整晚都沒回去,是和他在一處?”
張沐想起昨晚兩人共處一洞穴的情景,臉上一紅“他本就是太子,我昨晚救了他後不敢出林,怕遇見猛獸,讓你們擔心了。”
昨日張沐洗衣服,過了半天都未回來。夜晚時分也不見人影,全家焦急不堪,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張延齡本想趁夜出來尋找,卻被金氏攔住說夜晚不易看清,白天搜尋比較好。【52dzs】第二天,張巒一家見張沐還未回來,連忙找了族長集結了張家村眾人趕到張家河附近尋人。
張延齡哼哼一笑“你還知道我們會擔心。你一個女孩子不會先跑回來給我們通風報信一下,多個人也多個幫手。”
張沐撇撇嘴,自己本來也想回村找人,不是被那謝遷攔住了嗎?看著眼前的張延齡,張沐心中一嘆,畢竟是自己讓他們著急了。她拉起張延齡的手,輕輕地晃盪著,懇求道“好延齡,你就饒了姐姐這一回?下次,下次我一定不多管閒事。”
“首先,你哪裡有做姐姐的樣子,其次,下次?你還想有下次?張延齡看著張沐右眼一挑。
“沒了,沒了,沒了”張沐連連擺手,張家村這裡這麼偏僻,巡河的事情一完結,太子估計這輩子也不會再踏足這裡,自己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他了。她輕蹙眉頭,剛一想到再不能見這太子,怎麼心裡就一股酸澀?
張沐一面安撫著張延齡,一面看向站在前方與楊廷和、于傑兩人談話的朱佑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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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剛令眾人站起時,感覺到跪著的于傑衝自己使了個眼色,似乎有話要說。
于傑是直隸的知州,雖不是明面上朱佑樘的心腹,但于傑讀的是儒家經典、考的是天子八股,對君君臣臣的禮節一向看重。見那宣鳳殿的萬貴妃擾亂朝綱,而當今皇上言談間也有廢長立幼的心,對太子充滿同情。直隸官員地位頗重,朱佑樘也有心拉攏。因此在於傑上京訴職的時候,兩人曾有一面之緣。
朱佑樘看見於傑的怪異眼神,喝令眾人站起後,便將楊廷和、于傑拉到邊上。
“于傑,你有何事稟報?”
“太子,于傑是希望太子速速回京。”
朱佑樘回頭看了看張沐,見她正與張延齡嬉笑打罵,並未離開,這才將心思放在眼前的談話上。
“愛卿為何要本王回京?”
“啟稟太子,于傑這個月曾上京師一趟,禮部有一主事是臣同鄉,他告訴臣本月伊始,皇上勒令他們禮部準備好為太子你選采女一事。說是要在明年八月選出太子正妃一名與側妃若干名。禮部已經派下公文,令全國各地的官員找尋貌美、才顯的女子。”
明朝的太子在二十歲行冠禮之前,定要大婚,而擇選多半需要一年的時光。朱佑樘今年已十六,虛歲十七,雖然萬貴妃在廢立一事上多番進言,但朝堂上老臣們依舊以“立長”為由,力保朱佑樘的太子之位。周太后為了穩定朱佑樘的太子位置,便令皇帝舉行太子妃的選舉,一旦太子成人,萬貴妃廢太子的理由會變得更加薄弱。
“今年就開始選了嗎?”朱佑樘皺了皺眉,本來找到姐姐就不必擔心選秀一事,但如今沐兒明顯早已忘了過去發生的事情,而沐兒雖對自己有好感,但絕不是非君不嫁。若自己這樣告訴她要入宮選秀,會不會弄巧成拙,將沐兒推離自己。
雖然朝廷有選采女的旨意,但民間也有對付的方法。若家中的女兒不願入宮,便會臨時“拉郎配”,女子在官員趕到之前臨時拉男子成婚躲避選秀的事情數不勝數。
“太子,難道你有什麼苦衷?”于傑見太子沉默不語,冒險揣度他的想法“若是張家河治理一事,太子大可放心,于傑是這一地的知州,定會親自督導。”
“多謝,其實秀女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