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則會導致小產。那蘆薈什麼藥性老奴記不得了,但貴妃娘娘命人將蘆薈換成西瓜一事,老奴可是見得清清楚楚。”
齊衍聽完,也不叫容蕭起來,看著她道:“貴妃為龍嗣如此費盡周折,為何不將此事告知惠妃?難不成貴妃真是‘賢德不惜留名’?”他語速不快,尾音上翹,沉磁好聽的嗓音猶如晶沙在青玉劃過的細微痕跡。
可這聲音卻讓跪在地上的容蕭猛然抬頭,彷彿被雷擊後的驟盲,眼中盡是突如其來的怔愣與空洞,鴿血紅寶石抹額下的珊瑚墜在她的眉心微微顫動,如同冰玉中的一點硃砂。她張了張嘴,顫聲道:“臣妾所說。。。。。皇上還是不信?”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瞳仁比何時都要漆黑深邃,裡面的不敢置信讓齊衍下意識的不與她對視:“朕不過是就事論事,你若當真與此事無關,朕自然還你青白。”
容蕭此時心中一片空白,看著齊衍,說不出話來。她明白自己不得聖眷,卻不曾想到他會懷疑這樣腌臢的手段來源自己之手。
郭嬤嬤看了看身邊神色複雜的齊衍,又看了看面色如紙的容蕭,心中嘆了口氣,對齊衍道:“皇上,此時和貴妃娘娘著實沒有關係,是老奴不讓娘娘告訴惠主子的。老奴聽說這孕婦想吃的東西,其實不拘著是什麼,只不過是認了那個名頭。老奴擔心告訴換了食材,惠主子便不吃了,便向娘娘建議先不說。”郭嬤嬤起身道,“皇上要怪就怪老奴吧。”
齊衍揉了揉眉心,沒有說話,
容蕭此時早已回過神來,儘量忽略漸漸漫過全身的冷意,端然行了一禮,肅聲道:“臣妾自執掌**以來,對各宮妃嬪一向一視同仁,不過是為了不負皇恩,也不愧對自己本心罷了。‘賢德’二字,臣妾當不起。”說著便給齊衍磕了個頭,在抬起身的時候,卻因跪得時間太長,重心不穩,一下往旁邊歪去。
一旁站著的流光慌忙來扶,見容蕭臉色煞白,立時紅了眼眶,不由不顧禮儀,衝齊衍道:“皇上,娘娘身子不好,受不得涼,讓娘娘起來吧。”
容蕭閉了閉眼,心中雖因流光為自己頂撞皇上而感動,可卻不想讓齊衍遷怒與她,狠心推開她,叱道:“本宮與皇上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到院中面壁去,沒本宮的命令不許進來!”
流光不情願的退下,容蕭不等齊衍發話,便跪直身子道:“臣妾管教奴才不嚴,讓皇上見笑了。”
齊衍死死盯著容蕭:“當不起‘賢德’,你還有何資格管理這**?”
容蕭本能一愣,這話猶如一盆冰水兜頭而下,讓她動彈不得。連續兩次的質問瞬間點明瞭齊衍的意圖:什麼關心惠妃龍嗣都是假的,原來是想借此事奪權,難怪在這件事上他咄咄逼人,不過是等不及了,尋個由頭貶她罷了。
他要貶她;他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拔去她貴妃頭銜上最亮的一顆珠子;他要告訴她,皇權比任何滔天的權力都要大,他貶自己,隨時都是輕而易舉、順理成章。
可笑自己早上還妄圖用手中的權利為流珠、流光謀個出路,不曾想自己早就不招待見至此。
想及此,容蕭抬起頭來,澹然舉眸,衝齊衍淡漠一笑,其意昭然若揭。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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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嬤嬤也不曾想皇上會將此事提到這等嚴重的地步,忙起身跪下,不顧上前攙扶的宮人:“娘娘換了蘆薈一事老奴親眼所見,老奴擔保貴妃娘娘不曾謀害皇嗣,皇上明鑑,老奴不曾有半句虛言。”
齊衍與郭嬤嬤說話,雙眼卻盯著容蕭,眸中怒意更勝:“朕自然是相信嬤嬤,但只怕嬤嬤錯信了旁人。”
容蕭心知齊衍不會簡單放過自己,但低頭認罪卻是萬萬不能,事已至此,索性豁了出去,冷然道:“臣妾從未做過什麼愧對良心的事。蒼天在上,若是臣妾所言有半句假話,出了這門便叫臣妾三步斃命,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貴妃做出這樣毒誓,全殿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郭嬤嬤更是驚得用帕子捂住自己幾乎要驚撥出聲的嘴,齊衍的臉也陰得可怕。
“嘩啦”風月軒正廳中響起一陣瓷器破碎的脆聲,是皇上將桌上擺著的兩個茶盞盡數掃到了地上。不顧地上濺滿的碎瓷,齊衍起身大步走到容蕭跟前,捏起她的下顎,太陽穴因怒急微微爆出青筋,他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恨意:“你在威脅朕?”
容蕭早就跪不住了,幾乎癱軟在地上,可上半身卻被齊衍大力提著,動彈不得,她下顎生疼,被齊衍捏著,骨縫中發出不自然的響聲,容蕭痛得泛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