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這個打擾他們的不速之客,而當我說了下面的話後,他們的神情變得嚴肅了,我當時的話是這樣說的:
聽說幾位大哥跤玩的不錯?
這句話痞味十足,師傅們相互掃視一眼,有些驚訝,我當然明白這眼色的內容,師傅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但我沒看他們的臉子,緊接著又來了下面一句:
我能陪大哥們練練嗎?
這話說完,師傅們立馬一個漂亮的動作,將手中的煙一彈,三隻煙成三道漂亮的弧線飛了出去,然後一閃,六隻眼睛冒著冷冷的殺氣向我圍了上來。
其實,如果要是想揍我,根本沒有必要對採取如此鄭重的舉動,殺雞焉用牛刀?但這也突顯上海人的謹慎性格,因為,他們怎麼也不明白,一個前幾天還讓人打的在炕上哭著打滾的小癟三,怎麼會突然站在他們面前,向他們叫板?也許就在那個瞬間,他們心裡肯定是在嘀咕,是不是哪個幫的青年在向他們挑戰,而我就是下戰書的來吏,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還是決定拿我開刀了,教訓教訓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豬,
就在他們圍上來時,我伸手叫了停,我手指著西邊的一處說:看到了嗎?那是連裡食堂的菜地,我去那邊等你們。
我這一說,更讓三個師傅摸不準頭腦了,在宿舍前,人來人往的,可能是剛開打就會引來一幫人,要是到菜地,那可是一時半會沒有人關注了,那時要揍這本地小子可是關門打狗呀,不可能,這裡莫非有詐?那裡有什麼埋伏?不管怎麼猜疑,他們三個還是不前不後的跟我來到了百米之外的菜地。
菜地旁邊是一片未開墾的草地,嫩綠的草地如一片地毯,當我們來到那片草地上時,我便將上衣脫掉,指著仨師傅說,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齊上?
我敢說,當時仨師傅一定是氣昏了頭,這本地小子竟然如此無禮,用現在宋丹丹小品中的一句話來說,這也太拿我們不當腕了,我當時從他們眼神裡看到,撕碎我的心都有,大師傅氣得嗷嗷叫著,岡都(上海話“笨豬“的意思)我一隻手也能讓你去死!
不用說,那場比試的結局大家都能猜到了,我一氣和仨個師傅摔了九跤,每人三跤,結果是,大師傅將我撂倒三次,和二師傅交手我被他撂倒三次,和三師傅交手,我想和他摔和一次,可是他沒同意,呵呵……
九跤 還不到五分鐘,就全部結束,就在這九跤中,我第一次領略技巧的重要性,我和師傅們交手,一搭上肩,師傅只要是一拉一帶,腳下再一別,我就全身飛了出去,我用盡全身的力,可是力越大,身子飛出的越遠,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借力打力, 特別是大師傅,我倆搭上肩後,他先問我一句,好了沒有?而當我剛說完好時,我就飛了出去,連十秒都用不上。
我有些發矇的坐在地上,師傅們一齊慢慢的圍上前來,看樣子還想要給我放放血,這時我清醒過來,起身將衣服拎起,從裡面掏出三盒哈爾濱煙來,這是當時連裡小賣店裡檔次最高的煙,三毛錢一盒呢,我捧著煙每人奉上一盒,嘴裡說著:
三位大哥,小弟要拜你們為師,我冒犯了你們,其實,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的功夫,現在看來三位大哥真的是很厲害,小弟沒有看花眼,求你們收下我這個徒弟吧,教教我吧!……
我後來都納悶,平時並不多話的我,當時怎麼話說的那麼流利,而且是句句言辭懇切,淚花就在眼裡閃著,我可能骨子裡還具有演員的潛能吧,反正一番話把幾個師傅說的一愣愣的,他們看著我,又看著手裡的香菸,終於弄清楚了我向他們挑釁是怎麼回事了,於是,他們開始用鳥語進行了急速的交流,看他們的表情,我明白一些他們說話的內容,大致就是在討論收不收我做徒弟,但這個過程很簡短,大師傅便將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說:
好吧,跪下給我們叩三個頭。
按理說,拜師叩頭是非常正常的禮儀,可是當時我什麼也不懂,只是心裡想起老爸不止一次的對我說過,要記住,男人膝下有黃金,頭是不能叩的,只能是變通吧,於是我一仰臉說:
我不會給人叩頭的,你們打我一頓吧!
我閉上眼睛,站在那裡,心中暗想,師傅們一定會笑笑就拉倒了吧,誰知就是這時,我的臉上只聽叭的一聲,立時火辣辣的疼痛起來,還沒等我緩過神來,臉上左右開弓的捱了六個大嘴巴……
事隔十二年後的一天,我坐在上海提藍橋附近一條里弄師傅阿龍家內,看著桌上擺放著他親自下廚炒的八個菜,品嚐著他特意為我做的獨具上海特色的爆炒黃鱔時,我忽然想起當年拜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