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另一端,艾擎坐著公司裡那張寬大的皮椅上好久都沒有動彈,那雙依舊漂亮的眼睛望著手裡捏出了痕跡的照片兒,照片兒上的背景,是m國的加州,一個漂亮的女兒抱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兒。
兩張相似的臉,如同三月的春風般暖和,就像在他眼前似的。
靜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苦澀的咧了咧唇,但笑意卻很輕鬆,“好啊,我當然好嘍!上週我又回了一趟m國,你母親託我向你問好呢,還讓我告訴你,要你多注意自己身體,還問起三七……”
“她還好吧?”對母親,連翹現在說不出來心裡是個啥滋味兒。
怨也有,念也有,關心也有!
“挺好的,就是現在年紀大了,喜歡唸叨。”
“……唉!”
除了嘆氣,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
以納蘭女士的身份,她就算退出了NUA組織,自己要接她回國安享晚年那也只能是給火哥惹事兒,就她自己當年那點麻煩,火哥也沒有少使勁兒。
何況,就算自己願意,納蘭女士她願意麼?
“嘆什麼嘆?你這麼大的喜事兒還嘆啊,我這孤家寡人都整天高興著呢。”艾擎的笑意隱隱傳來——
掌心輕撫著自己的小腹,連翹目光盯著牆壁上的掛鐘,準備結束話題了,於是笑著說,“愛情,丫的別拿我開唰了啊……這樣,改天我再找你拿東西!你啊,趕緊地給我找個嫂子,生倆孩子,那才能整天高興呢。”
那邊兒……
靜靜地聽著她說話,感受著那語氣,感受著她的幸福,艾擎半閉著眼睛,慢慢地思索著她現在該是什麼樣的動作,什麼樣的臉色,什麼樣的風情萬種。
那柔軟的聲線兒,讓他心裡像有隻貓兒在刺撓著似的。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自從那年在NUA基地裡,她往自己身下那狠狠地一捏後,那感覺讓他懷念了若干年。也許從那一刻起,他自己的心裡就刻上了她的烙印吧,怎麼洗也洗刷不掉。
不是他沒有試過放手,不是他沒有試過找別的女人!
可是,他就是做不到。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一個國內的一線女明星脫得光光的在他的床上,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就為了挑逗他的熱情。
他和自己較過勁兒了,他真的努力了,可是最後他還是怒氣衝衝地把那個女人給趕走了——
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所以,哪怕他心裡十二萬分的不想打擾她的生活,他還是遂了自己的心打了這通電話。
他太想念了!
真的太想念了!
說來這人吧就是犯賤,在m國那六年裡,他寧願放下身段兒為她做飯,哪怕什麼也得不到還興高采烈的自得其樂著。而其他女人哪怕願意跪在面前取悅他,也難以挑動他半點兒情緒。
在這沒有了她們母女的兩個月,他覺得自己過得真不像個人樣兒!
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他聽著自己心疼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改天你倆來的時候帶著三七吧,我想她了!就想瞅瞅!”
心裡一窒。
他對三七的感情,或者說三七對他的感情,連翹通通都是知道的。
整整六年啊!
他這句‘你倆來的時候’說得更是滴水不漏,她怎麼可以反對或者拒絕,那樣太不近人情了。
輕輕捋了捋頭髮,她輕聲說:“行的,三七她也挺想你!”
話言剛落,卻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一種帶著似乎強大壓迫感的陰影籠罩了過來——
吃驚過扭過頭,只見火哥黑沉著臉就站在她的身後,那喉結上下滑動著,可以感覺得出來他的慍色,或者說更像是他在自我調節似的緩解著自己的情緒,更像是在拼命的壓抑著自己。
吁了一口氣,連翹覺得這一幕蠻狗血的,但是既然問心無愧,她自然也用不著逃避。
先是衝他笑了一笑,然而才對著話筒說:“那就這樣兒吧,我老公回來了!……拜,改天聯絡!”
說完,她結束通話了電話,笑著問他。
“怎麼回來了也沒點兒聲音?”
“是你講得太專注了,聽不見我!”男人的聲音冷冷的。
連翹默了!
剛才她是想了許多事情,但絕對沒有他以為的那些東西。
很明顯,眼前這個男人是吃醋了,而對於吃醋這種事兒,解釋的話,再漂亮也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