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好的連翹,腦子裡那陣暈眩感好了很多,微笑著捶了捶他的肩膀,低聲說:
“你不講理,蠻橫強勢又霸道,不懂得尊重婦女同胞……”
噝……
憋住氣兒還是輕哼了一聲,邢烈火此時滿頭虛汗,但咬著牙忍著痛,小聲說:“傻丫頭,我尊重婦女同胞幹嘛,對你好不就成了?”
這聲音,怎麼回事?!
連翹呼吸一窒,心頭如同被一塊大石壓過,突然悶得透不過氣兒來。
這個男人說得輕描淡寫,可是她卻明顯感覺到一股沉重的氣氛!
不對勁!很不對勁兒!那麼劇烈的碰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來,一直被他護在身下的自己都被活活撞暈了過去,而他的身體一直不停的撞來撞去能沒事麼?
沒事他能一直咳?咳嗽,只有一種可能……翻車時的碰撞給撞出內傷了才會這樣咳?
這男人的嘴多硬,受傷了是丟人的事兒麼?
死要面子!
回過味來,連翹連忙撫上他的臉,“你受傷了!”
這回,她用的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一念至此,她抬起手就摸索著撫上他的臉,眉,眼,鼻子,唇……唇,手心沾了一層溼熱黏稠的液體……
是血!
頓時,她心裡大駭!一顆心像被人給放在油鍋裡煎熬著一般,又熱又疼,這種感覺分外難受,尤其對方還是因為自己而受傷,這種感覺,猶如尖刀插在骨頭上。
真的,真的,她寧願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喉嚨一梗,她不由得有些哽咽,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擔心,“火哥,你出了好多血,你還好吧?”
一把將她摟緊了一些,邢烈火有些煩躁,“……別他媽亂摸。”
霸氣,不容置喙!
“火哥……”
低低喚了一聲,卻說不出話來,腦子裡的畫面開始定格,她錚亮的兩隻眼睛望著他,四目在黑夜裡相對,不太看得清楚,但彼此都知道,他看著她。
呼吸交織!
眼睛功能的強大,在於它們會慢慢地適應黑暗,過了一會兒,那光線似乎有些斑白了,她隱隱看到他唇邊似乎還帶著笑,同時也看到了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車窗碎玻璃片。
還有看不清顏色的液體隨著那些玻璃往外流淌了出來。
一定很痛吧,可是他卻哼都沒有哼一聲!
瞳孔一縮,心臟有一種驟停感!
可是,連翹她到底不是普通的妞兒,驚魂未定之下,她死死盯著那些個玻璃碎片兒思忖著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冷靜點!冷靜點!
拼命叫著自己冷靜點,拼命控制著自個兒還在發抖的手,她努力地回想教官教過的那些急救措施,可是……
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真的很想罵娘!不對,是罵自己!她的成績不是很好麼?她不是什麼都會麼?為什麼現在腦子裡都亂成了一團?第一步該怎麼做?接下來該怎麼做?老天作證,她想冷靜的,很想很想。
但因了這個傷員不是別人,而是邢烈火,是她的男人,所以她止不住的身子在顫抖,手也在顫抖,臉色越發蒼白。
原來,她不是萬能的女特種兵……
原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連翹,你真沒用。
怔怔地望著看上去越來越虛弱的男人,她聲音裡帶著罕見的顫抖,“火哥,快告訴我,我該怎麼蘀你包紮?快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猛然又咳了一聲,邢烈火低笑,“……多大點事兒……大不了殘了唄……”
“不……”
只是想想那個,她就覺得特別的心疼!
他怎麼能夠殘疾?他是那麼驕傲的英雄,要是失去一條胳膊一條腿,或者一輩子都只能坐輪椅拄拐仗,他還是邢烈火麼?
看到她緊張自己,邢烈火心裡很舒坦,就連那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怎麼,怕我殘了給你丟人?”
渾身一抖,她拼命咬著嘴唇,冷靜,冷靜!
“……有了,醫藥箱……”
腦子裡靈光一閃,她猛地想起,戰神車裡是常備著醫藥箱的,想到這兒,她立馬撐起身子就去拉開那個儲備箱,翻出裡面的醫藥箱來,舀出止血繃帶,翻找著藥瓶。
對,這個,雲南白藥!
擰蓋兒,把雲南白藥往他傷口上灑。
然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