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艾得力克顫抖著抬著費納希雅的手,輕輕地吻下去,心裡默唸著這最後一次帶著愛意的祝福,不經意間,一顆眼淚滴在了費納希雅的手背上。高大的青年抬頭之際已經恢復了那種穩重的自信,微笑之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的朋友,祝你永遠幸福……
比前日那場皇太后召開的晚會還要規模盛大的晚宴兼慶典舞會在皇宮宣禮宮殿裡舉行了。基本上只要有爵位的帝都貴族都被準允參加,一時間,各種人物以非常得體或是太過花哨的打扮出現在了這恢弘的宮殿裡,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無數的人在自由式宴會上來回穿梭。
低等的貴族以千載難縫的機會紛紛迎向他們的皇帝,以抒發他們的忠誠和熱情,或是急切地對著各個門閥大貴族套近乎,以尋求依靠,一群群貴族夫人牽著自己的女兒像蜜蜂一樣在貴族間遊走,以尋找她們認為合適的未來親家。整個晚會幾乎就成了帝國貴族的私下相親大會,在他們偉大皇帝的親身示範下完成下一代的生活安排,不過還是有部分繼續痴迷的貴族小姐在痴守著一些不合實際的幻想,迷惘而激動地看著人群,企圖從中間捕捉到她們心中無比瀟灑和英俊高雅的偉大皇帝,孤獨而傷感地暗暗流淚。
不知道什麼時候,海里赫科爾斯已經和費納希雅以及奇蹟般恢復健康的米希奧蕾站在了二樓陽臺上,靜靜地看著帝都的夜空中不斷綻放的各色魔法禮花,耳邊隱約傳來無數的歡呼聲。整個雷茲多尼亞數十萬人口在這一個夜晚達到了情緒的最高興奮點,唯有這陽臺上的三個人心裡的感受各不相同。
“米希奧蕾小姐,朕很遺憾今天沒有陪你……”皇帝瀟灑地將披風取下,扔給了身後的宮廷伺應官,“希望你能在雷茲多尼亞多呆一段時間,也好讓朕多多領略你‘費爾提蘭夜鶯’的風采……”
“呵呵,皇帝陛下真是個體貼的人!”米希奧蕾下午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特別舒服,十幾年來身體莫名其妙的鬱悶感好象忽然之間都從身體裡抽空了,活動之下所有的身體部位都無比舒暢,心情也特別好,“不過呢……我想皇帝陛下應該多多陪費納希雅姐姐才是。”
哎呀……這死丫頭!好了傷疤就開始陷害我了!費納希雅一驚,嗔怒下親暱地輕拍了一下米希奧蕾的手。可是天真的米希奧蕾反而更加活潑,那恬靜笑容中的真誠祝福毫不保留地扔給了費納希雅。
唉,不知道米希奧蕾該怎麼去承受阿爾伯特的事情,難道就這樣一直隱瞞下去嗎?費納希雅在感受到對方那無比清純的笑容同時,也感受出了那種痴迷到骨髓的對愛的依戀,這樣一位痴情的少女,幾乎完全具備了為愛犧牲一切的勇氣。
“哦,當然,朕當然不會辜負米希奧蕾小姐這樣的期望!”
皇帝看到米希奧蕾在暗示她的放棄,心裡本有的擔心終於消失了,也對爭取費納希雅充滿了信心。起碼他認為他的母親不是那種強行把並不愛自己的米希奧蕾強推到自己面前的人,雖然他也知道費納希雅未必也能接受自己,但他的大男子自尊顯然讓他忽略了這同樣是單當面的強制追求。
“皇帝陛下,您好象今天喝多了……”
費納希雅對這露骨的表白有點不適應,眼前的皇帝顯然已經在逐漸失去了往日的含蓄,越來越多地表現出強烈的、以自我感覺為中心的佔有慾,所以她此時的語言也顯得有點諷刺有餘而溫柔不足。
米希奧蕾一笑,就悄悄退出了陽臺,因為他的父親已經悄然站在了陽臺大門外,剛才正以一種古怪的表情看著陽臺裡三個人。
“朕今天心情很不好……”海里赫科爾斯長吐了口氣,希望獲得心愛之人的安慰,以緩解內心的壓力,“希望你能理解朕。”
“皇帝陛下站在帝國的最高處,萬人景仰,有什麼會讓您不開心呢?”費納希雅淡淡地說著,一邊禮貌地回頭對著薩默斯特點點頭。
“不……也許你無法體會……”皇帝憂鬱的表情在費納希雅的注視下展示出一個年輕男子慣有的迷惘,只見他雙手靠在陽臺邊上,注視著外面黑沉沉的皇宮大地,眉頭緊鎖,“南方的盜匪越來越多……東部邊境的將軍們天天催著朕增派援兵以阻嚇萊依索魯……各地帝國貴族封爵領主們暗抽、侵吞中央賦稅……盟國災害不斷,所有的外交文書裡都向朕要錢要糧……朕很累……”
“這難道不是一個偉大皇帝必須有的覺悟嗎?如果沒有這些麻煩,或許您會更孤獨……”費納希雅咀嚼著這些關乎一個帝國安危的種種問題,對皇帝那種無奈有了點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