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呢。
“我……能看看其他的畫卷嗎?”元清問道。
讓別人割愛讓他看藏品這種事情,其實是有點失禮的,不過元清還是想要知道更多的一些事情。
“自然。”安師叔倒是沒意見,他坐到一邊,細細打量著元清,端著茶杯,用一種極為微妙又帶著些許狂熱的表情。
安白坐在一邊簡直想把她親爹的雙眼給遮住。
元清師弟已經是元霄師兄的人了!爹你的眼神收斂一點好嗎!
當心被驢踢死!
元清倒是並沒有在意一旁灼熱的視線,他伸手從木箱中又拿了一副出來,小心的展開。
這一幅是孤陰站在樹下,神情無奈的仰頭看著樹上,嘴角笑容非常明顯,眼中卻帶上了些許的擔憂。
他雙手在兩側微微向前,似乎隨時準備接住什麼。
潛意識裡,元清覺得在樹上的人應該是自己。
然而畫卷並沒有畫到樹枝上。
元清深刻認識到了自己在這個畫作的作者眼中就是個討人嫌的存在。
這樣的想法讓他嘆了口氣,又換了一幅畫。
這一次孤陰並不是那樣平靜的模樣了,他渾身浴血,目光冰冷的看向畫面之外的人,手中握著漆黑的鎖鏈,那鎖鏈像是牽著什麼。
鎖鏈另一頭是什麼,作畫的人依舊沒有畫出來。
元清看了一會兒,只覺得呼吸一滯,脖頸像是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緊緊的扣住,連同手腳都變得冰冷似鐵。
是我。
被鎖著的人。
被孤陰鎖著的人,是我。
元清突然冒出了這樣的認知,只覺得空氣凝成了冰柱,連呼吸都帶著刺人的冰寒。
他深吸口氣,將目光從畫中收回來,手微微顫抖著將畫卷捲起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呆滯。
一直摸著自己小山羊鬍子的安師叔一頓,掃了一眼被元清捲起來的畫卷,眉頭微皺,“怎麼了?”
“沒、沒什麼。”元清有些慌亂的答道,目光落在這一箱子剩下的畫卷中,有些害怕,心中卻有著迫切的想要繼續看下去的想法。
他猶豫了幾息的時間,最終還是又伸出了手。
這一次的孤陰依舊不平靜,他面上的憤怒都扭曲了,白皙如玉的手握成了拳,上面幾條青筋都清晰可見。
他渾身冒著絲絲縷縷的漆黑,將整個人都包裹起來,那拳頭緊緊握著,似乎下一瞬間就要破紙而出,砸在畫卷之外的人的臉上。
氣勢駭人。
這一次,畫面中沒有他。
元清因為這個認知而鬆了口氣,變得稍微輕鬆了一些。
將視線從作為主體的孤陰身上挪開,第一次看到了再清楚不過的落款。
獨陽。
孤陰,獨陽。
元清沉默的收好畫卷,將先前看的幾幅也放回木箱之中,嘆了口氣,“老祖宗的道號,是獨陽嗎?”
“你不知道?”安師叔顯得有些驚訝。
元清並沒有太過於關注純陽宮的歷史,除了一些明確的被先輩告知的訓誡,就連元霄都是不怎麼在意這些事情的。
總是回顧過去,不如往前看來得實在。
他們還沒有達到那個能夠以史為鑑的地步,熟知了過去也並沒有什麼卵用。
“我只知道他們稱老祖宗為瘋道人。”元清誠實的說道。
“的確,也沒多少人還記得老祖宗的道號了。”安師叔嘆道:“當年老祖宗在得到那個諢號之前,還是被稱作獨陽道尊的呢。”
修為高強,一手劍術出神入化,陣法伴身無人能敵,被稱為“道尊”的確也不為過。
“那您知道,這畫中人的名諱嗎?”元清試探的問道。
若是安師叔知道的話,有些事情他可能得選擇性的說出來一些。
而安師叔微微一頓,訝然道:“不是你?”
元清一怔,“怎麼會是我?”
“沒有人知道老祖宗那個鬼修好友的名諱。”安師叔頓了頓,嘀咕道:“鬼修不是能還陽嘛。”
“都過去上萬年了。”元清搖搖頭,知道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事情之後,卻是鬆了口氣。
能繼續裝傻挺好的,元清想。
至少純陽宮的人就不會知道,他們的開派宗師,是個痴.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