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睜開清亮的雙眸,看向正在梨樹底下整理這花草的顏芷,“顏芷。”顏芷停下手中的動作,站了起來,“宮主。”“今夜,你與汀蘭去一趟仁義山莊,找朱爺,就說我幽靈宮,得到了攸關仁義山莊存亡的訊息,問他對這個買賣是否有興趣。”停了停,她又淡聲叮囑:“仁義山莊高手眾多,你們此番前去,要多加小心。”“是。”顏芷離去,白飛飛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朱七七是快活王之女,快活王娶不了李媚娘就要娶朱七七……白飛飛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知道這事情後面會演變成怎樣?沈浪和朱七七到最後,是不是真的能夠像以前那樣雙宿雙飛?不管怎樣,放著銀兩不賺不太符合她目前的處世準則,畢竟,誰會嫌銀兩多,幽靈宮都這麼大一家子的人呢。朱富貴為了朱七七,大概也會願意花天價去買顏芷口中的訊息吧?不曉得到時候朱富貴會派什麼人來幽靈宮……如今正值陽春三月,花開得極好,陽光也極好,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再去思量那些讓人心緒難平的事情。於是,她原本坐直了的腰身又緩緩往後靠,隨即閉上了雙目。在暖融融的陽光下,縈繞在鼻端的盡是草木花香,這樣的午後,總是很容易讓人昏昏欲睡。白飛飛這一閉目,便是睡著了。她似乎睡著了很久,又似乎只睡了一會兒,夢中交錯的是前世今生的種種。忽然,她聽到一個輕微的腳步聲。這片梨樹林,除了顏芷汀蘭經常出入之外,極少人會來。幽靈宮中的人都曉得,她不愛旁人前來這梨樹林。白飛飛張開雙目,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這一看,不由得有些怔愣。來人是一個穿著白色衣衫的男子,因為離她頗遠,所以看不清容貌。何人有這等能耐不驚擾任何人而進入幽靈宮?她微眯著眼,五感大展,只覺得除了那個男子,並沒有旁人隨之而來。她想了想,飛身下去,在梨樹下毫無聲息地站定。白色梨花的花瓣在風中迴旋這落下,一個紫色羅衫的女子站立在梨樹底下,清風帶起她的羅裙髮帶,衣袂飄飄。這樣一副景緻,任誰見了都會以為是見著了林中的仙子,但那名白衣男子卻恍然不覺。他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白飛飛看著漸行漸近的男子,淡聲問道:“你是何人?”渾身皆是如同春日裡陽光般的溫暖氣息,並沒有半分殺氣,身後還揹著一把古琴。白衣男子聞言,臉上神情微怔,隨即便是帶上了令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臉朝她所在的方向,聲音溫潤悅耳:“姑娘,在下花滿樓,是否在下唐突,擾了姑娘的清靜?”白飛飛聞言,那雙如水的美眸看向他,他五官長得極好,是極為好看的長相,俊雅而不顯女氣,但雙目無神。“你是花滿樓?”“正是。”“敢問公子,怎會到了此地?”花滿樓此人,白飛飛向來只聞其名,從未見過其人。據說,他對生命充滿了熱愛,對未來也充滿了希望。他雖然雙目失明,但是行動與常人無異,最厲害的武功是流雲飛袖和靈犀一指。但是靈犀一指不是他的獨門絕學,而是陸小鳳教他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男子,他不住在家中的豪門大宅,反而喜歡獨自居住在自己的小樓上,非但完全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反而隨時都在準備著幫助他人。他經常會被麻煩纏身的陸小鳳拉著一起置身於諸多麻煩當中,然後幫助陸小鳳一起解決麻煩。花滿樓有禮地朝她作揖,笑道:“在下外出遊玩,經過此地,覺得外頭樹林當中花草氣味極為奇特,一時好奇,便走了進來。擾了姑娘的清靜,還望姑娘莫要見怪。”白飛飛微微一笑,忽然從袖中飛出一條紫色綢帶,直擊對方。對方白色身影一晃,中指和食指夾住了綢帶尾端的鈴鐺,語氣有些差異:“姑娘?”“原來當真是江南花家七公子,小女子白飛飛,方才失禮了。”花滿樓聞言,中指和食指鬆開了,他在對方身上並未感受到殺氣。“是在下唐突在先,姑娘這般,亦是常理。”白飛飛聞言,星眸看向他,再問:“公子當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嗎?”若是旁人,防人之心不可無。但若是花滿樓,她想大概是天底下的人都會懶得對他設防的。花家七公子是面對著一個殺人放火的混蛋,也會說對方是有著迫不得已的苦衷的人,不會痛下殺手。花滿樓微笑著搖頭,溫聲說道:“當真是不曉得。敢問白姑娘,這是什麼地方?”他的話讓白飛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自然是我的地方。”花滿樓讓她想起了沈浪,這兩人身上,都有種溫暖如春的感覺,只是比起沈浪,花滿樓身上更多了一種儒雅之感。想起沈浪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白飛飛的眉頭忍不住微蹙。花滿樓感覺到白飛飛的情緒,溫聲問道:“可是在下之舉惹得姑娘心中不快?”白飛飛的目光落在花滿樓身上,聲音帶笑:“公子何出此言?”花滿樓微笑道:“在下雖然眼睛瞎了,但心並沒有瞎。”白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