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迴盪,讓人感覺似乎這煙雨很快便要散開,被擋在厚厚雨雲後的太陽,即將要破雲而出。白飛飛聞言,想了想,說道:“自然是他的好。”顏芷微怔。江上清風吹來,略帶涼意。白飛飛說:“琴聲由心,那位公子,在心境上已經勝了。”顏芷正要說話,忽然那艘船靠近她們的輕舟。那位名喚田七的小廝站在船頭,看到二人時,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恢復常色。“白姑娘,雨中泛舟雖然也別有一番風情,但若是久了,當心會受寒。我家公子問您是否賞臉上船喝杯茶?”田七的話一出,顏芷便是一愣,看向白飛飛。白飛飛深居在幽靈宮,極少外出。每逢外出,也有她陪伴在左右,她蹙著眉頭想了想,非常確定自個兒不認得這個名喚田七的小廝。“姑娘?”她狐疑地看向白飛飛。誰知白飛飛卻是微微一笑,說道:“那我便不辜負花公子的一番好意了。”話音一落,紫色的身影一晃,手中拿著油傘在江上掠過,然後翩然地落在船頭上,看得田七瞠目結舌。顏芷見狀,施展輕功棄舟飛了過去。田七將白飛飛引入船艙,然後便走了出去,與顏芷一同站在船頭。只見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桌前,古琴已被收起。他臉上帶著笑容,有禮說道:“白姑娘,又見面了。”說著,將他身側的竹簾放下,春日的風已不若冬日那般寒冷,但仍帶寒意。眼前的姑娘已在外頭吹了冷風,已不宜再受這江風。白飛飛看著他與常人無異的舉動,微微一笑,在他對面坐下。“多謝花公子相邀。”這姑娘一踏進來,便是一陣冷香,幽幽淡香中混著些許酒氣。花滿樓神色未見詫異,只笑道:“白姑娘不必客氣,萍水相逢亦是緣分,且說上回我誤闖了姑娘的地方,姑娘也並未怪罪於我。”此時田七奉上熱茶,一杯放在花滿樓跟前,一杯放在白飛飛跟前。白飛飛端起茶杯,揭動杯蓋,卻沒有喝。她看向花滿樓,笑道:“公子這般無防人之心,若我是圖謀不軌之人,豈不糟糕?”“姑娘不也是如此嗎?人不防我,我亦不防人。”花滿樓端起白瓷茶杯,修長的指映在潤透的杯具上,長指如玉。白飛飛嘴角勾起一抹笑,沒有再說話。她想不出這江湖之上有誰會那麼無聊,去提防江南花家的七公子。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一個小小的空間中,隔著石桌而坐,離得很近,又好像離得很遠。兩人神色自若,都未見有任何尷尬的神色。剛才被花滿樓放下的竹簾被江風吹動,時不時發出幾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