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遲疑片刻，說道：“不怕你笑話，我當然吃過。只是這與我們現在對話，有什麼關係呢？”

我答道：“我只想告訴你，我以前也吃過。而且吃得還不少。我知道哪種蝗蟲最好吃，哪種蜈蚣毒性最小。你很珍惜糧食，我也很珍惜。”

阿飛依舊困惑地看著我。

我接著說：“我們有過同樣餓肚子的經歷。你不用為了兩個饅頭，就替我殺人！”

阿飛搖頭說：“我有我的原則，不會改變，說出去的話，就不會收回。”

阿飛盤腿靠在樹下，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真是個奇怪的人。

到了下午時分，麻絲兒甦醒過來，雙手抓著臉龐，大聲叫道：“蕭哥，我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你為什麼替我包上紗布……我是不是已經變成醜八怪了。”

我扣住她的雙手，道：“沒事的，過兩天就會好轉的。”

麻絲兒眼淚直流，身體顫抖得厲害。

一時之間，她很難接受身體的變化。

我怕她雙手抓破自己的臉，只能牢牢地鎖住她的雙手。

麻絲兒哭過一陣之後，終究是無力安穩下來，忽然瞧見樹下的阿飛，驚道：“他是誰？”

我道：“昨晚在江中漂流，我發現江中有個人浮在江中，就把他救起來。他和我們一樣，都是苦命的人。”

麻絲兒眼神閃爍，道：“原來也是可憐人。蕭哥，你找塊布，矇住我的臉，不要嚇到別人了。”

阿飛從樹下站起來，走過來說：“我是阿飛，世上多是醜惡的，你卻不一樣，你的心靈很美。你一定會恢復美麗容貌的。”

麻絲兒不願意自己容貌嚇到阿飛，這一點觸動了阿飛。

麻絲兒道：“我方才失態了，沒嚇到你吧。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阿飛遲疑了片刻，沒有馬上說話。

我想起阿飛身上的騰蛇封印，還有那隻七彩蛇蠱，怕他有難言之隱，便道：“絲兒，不可無禮。”

阿飛道：“我來自己雲南境內，一個養蛇的村落。我們村落自稱是蛇族。至於我為什麼會來長江水道，我不能說，你們也不用問我。”

阿飛深中蠱蟲與劇毒，可能身上揹負著一段仇殺的往事。

原來阿飛是蛇族少年，我心想道，那七彩蠱蛇肯定是雲南境內的蠱術。

我道：“阿飛，那體內的蠱蛇七彩顏色，非常地絢爛，是你們那邊的蠱術嗎？”

阿飛點點頭：“我們蛇族喜歡斑斕顏色。最兇殘的毒蛇都是斑斕錦繡。七彩蛇蠱，是一種比較厲害的蛇蠱。”

我點點頭：“七彩蛇蠱被我逼出來之後，很快就自戕化成血水。它的煞氣非常霸道。”

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阿飛。這些資訊，對他應該有用處的。

阿飛說：“是蛇族的蠱蛇，是有人要殺我。”

阿飛的情緒很低落。

我已經猜出來，蛇族蠱蛇落在他的體內，要殺的人，可能是蛇族的人。

阿飛忽然變了語調：“要殺死我，沒那麼容易。我不會那麼容易就死掉的。”

我猶豫了片刻，問道：“你腹部的黑蛇圖案，是一條首尾相連的騰蛇。關於騰蛇，你瞭解多少呢。據我所知，騰蛇乃是一種上古神獸，多年前就滅絕了。”

阿飛眼神閃過一絲殺意，習慣性地去摸腰間，應該是在尋摸武器。

我當即叫道：“你身上帶著的武器，應該沉入江中了！”

我一說到騰蛇，阿飛本能地生出一股殺意。

阿飛手移開腰部，道：“蕭崑崙，你見過騰蛇？”

我道：“我見過騰蛇的圖案，在苗疆大地上，一直都有騰蛇的傳言。我若沒見過騰蛇，又如何能認出你身上的封印圖案呢？”

阿飛說：“誰說騰蛇滅絕了？”

我身子不由地一驚，叫道：“這世上還有騰蛇？怎麼可能呢？”

我墜入蟲墟腹地下的地底世界，最後是從騰蛇蛇道逃出生天的。

按照蚩尤帝魂所言，騰蛇早已滅絕，世上只有蛇道，卻再也沒有騰蛇。

阿飛冷笑了一聲：“大千世界何其大，有多少地方是你沒有去過。除了苗疆大地之外，其他地方也有騰蛇活動的痕跡。”

阿飛說到這裡，忽然停住，眼神如同數道毒光，落在我與麻絲兒身上。

我背後直冒冷汗，道：“你眼中的殺意又濃了幾分。”

蛇族少年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