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今雖然盡力的去照顧每一個人的情緒,可是這一頓飯吃的依舊不順利。
雖然對於大多數來自農村的新兵來說,這餐盒裡的飯,比平時他們自己家裡吃的飯菜還要香,還要可口,可他們就是吃得不怎麼如意。
一群平時在家裡能吃窮老子的半大小夥子,此時面對著香噴噴的米飯,卻硬是有點吃不下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飯菜裡下了毒呢。
史今看著茶飯不思的眾人,知道這樣不是一回事。
用著玩笑加催促的語氣說道:“同志們啊,這麼香噴噴的米飯,可不能浪費了啊。你們看著這飯菜掉眼眼淚的樣子,要是讓別人看見了,還不得以為我是在飯菜裡下毒了啊!”
“這又不是什麼斷頭飯,咋還把氛圍搞得這麼低沉呢!大家都快點吃啊,吃飽了我們就得換車了,到了團裡後啊,帶你們去見識見識團裡的伙食,那裡的飯菜可真是一個香啊,我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史今一邊開著玩笑,一邊又說話吸引著眾人的心思。
在這樣一個氣氛裡,火車漸漸的進站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拿好行李下了車。
這一次換坐的的軍列,明顯沒有他們之前坐的那一列火車豪華。
所有人都擠在一節車廂裡,車廂裡不僅沒有座位,甚至連光線也變成了稀罕物。
狹窄的車廂,昏暗擁擠的環境,怪異的氣味,這要換了現在,絕對是無數人的地獄,連做夢都不願意去的地方。
不過由於那個年代的條件就是如此,而且大多數人都是農村人,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再加上他們都是新到這樣的一個陌生的地方,所有人也都還互相有點不熟悉。
因此倒是沒有什麼抱怨的聲音響起。
坐車的疲憊,在火車行進的“嗚嗚”聲之中,在這擁擠灰暗的空間之中,一下子全部都湧了出來。
眾人都互相倚靠著,聞著車廂中那怪異的味道,緩緩睡了過去。
陳煜也睡著了,這也許將是他在進入軍營前,可以睡得最漫長最安穩的一覺了。
睡醒了,也許就已經踏入那個他夢想進去的地方了。
一旦進入到那個地方,也就意味著,今後他的生活裡,將只有血與汗,只有累和苦,哪怕是在睡夢之中,也要警惕著那隨時有可能會響起的緊急集合哨。
那就是軍隊!那就是戰備!
打仗距離他們並不遙遠,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他們既然成為了光榮的解放軍的一員,那他們就必須要時刻準備著。
隨著“咣噹”聲的響起,列車進了站。
車停下之時,車上的眾人帶著列車行駛時的慣性,身體都往前傾了一下。
待得眾人反應過來後,史今那天生便是能讓人變得安穩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同志們,都起來了,我們到了啊,拿好自己的行李,我們準備下車了。”
火車徹底靜止不動後,車門從外面開啟了。
明亮的陽光照了進來,習慣了灰暗環境的眾人,一時間都有點不適應,紛紛抬起手遮擋刺眼的陽光。
隨著陽光一起進來的,還有那整齊劃一的步伐聲與口號聲。
映入他們眼簾的,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也不是參差林立的高樓大廈,而是一輛又一輛的,怒吼著咆哮著的裝甲戰車;是一排又一排的,步伐整齊鬥志昂揚的解放軍戰士。
眾人都站在離地面約有一米的車廂邊緣,駐足不前,他們都在觀望著,觀望著這陌生的卻又讓他們異常向往的一切。
看著那些怒吼的戰車,昂揚的戰士,他們心中的熱血似乎也在漸漸燃燒著,想要壓下心中那種對陌生環境的恐懼,努力的去適應這裡的一切。
可惜陌生終究只能是陌生,哪怕心中想要去適應,也得要有足夠強大的心理和一定的時間。
陳煜此時站在後排,對外面的情形看得並不真切。但他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若是不出意外,許三多馬上就會做出那個經典的舉手投降的姿勢,從而給高誠留下一個極其不好的映像。
果不其然,劇情並沒有因為他的加入而有所改變。
在一輛坦克車行駛而過之時,因為被炮管指著,許三多很是配合的舉起了雙手,做出了那個經典而又屈辱的投降姿勢。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因為他害怕而做出的舉動,還是因為他幽默而做出的舉動。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在軍隊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