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永遠不會長大
記得二十年前做過的夢
十二年前愛過的人
付出的代價總是超過得到的回報
赤腳走在荊棘叢生的小道
很疼卻停不下來
我知道一千條更輕鬆的道路
卻做了一條逆流而上的魚
成長的必經之路一定是殘忍
而最大的殘忍之處就在於——小時候相信寓言世界的存在,長大後卻發現實際沒有。
曾經在《城市畫報》上看過這樣一則故事:
貓路過一家叫“一隻鞋店”的店,覺得很奇怪,於是走進去問老闆狐狸。
老闆狐狸說:“這鞋是賣給蛇啊魚啊蚯蚓他們的……所以只要一隻就好。”
一個月後,貓開了家百貨商店,賣梳子給企鵝、賣冰箱給北極熊、賣避孕套給所有下蛋的傢伙……商店的名字叫GOD(go dream),廣告詞是:什麼都可以沒有,不能沒有夢。
很多年後,公司倒閉了,因為,動物們越來越現實了……
我不清楚自己是貓還是狐狸,但我知道,無論過去多少年,都還會有一些人仍然沒有長大,仍然學不會現實。我一定是其中之一。
其實,越是自己的弱項,越有去做的慾望:五音不全者常常大聲歌唱;啞巴總是喃喃自語,盲人喜歡摸別人的臉;孩子想長大,老人想永遠年輕……雖然這些好像沒有任何意義。但事實上,更多的人都是因為小時候擅長什麼,最後就做了什麼,目的過於直接就會失去很多樂趣,於是終生耿耿於懷。很多人麻木了,但還有一小部分人,躲在自己的思維裡,建造著自己的別樣世界。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描繪的是一個有些不一樣的世界,當你不瞭解它時,會覺得它十分荒誕;但一旦真正接近它的時候,就會被不可救藥地打動,心裡甚至希望能成為那個離經叛道世界中的一員。儘管其中充滿了痛苦,但也充滿了希望,而不像現在的生活,一切看起來都很好,卻讓人滿心絕望。
為什麼要做這個?我是說創造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總得做些什麼不是嗎?
就沒有更好一點的嗎?
所有的都比這更糟糕!
寫一個故事有多難?故事擺在那兒一點也不難,就跟擺積木一樣簡單。可若連積木也沒有呢?就要先找木頭,鋸成想要的形狀,打磨、上色。而一個積木的價值往往取決於材質而並非圖案的華麗,所以,找木頭時一定要找沉香、紫檀。畢竟,再精雕細琢的玻璃也比不上一顆最普通的鑽石。
我是想說,可能我講得並不好,但這是個好故事。
啞巴也會找到知音,盲人幻想出的模樣也會更接近真相。所以,我也有可能講好這一次。
別笑,如果這世界上還剩下最後一件值得尊敬的事,無疑就是對夢想的追逐,無論是異想天開,還是南轅北轍。相信,終究會殊途同歸。
這是我們的世界,歡迎來住。
我們的同類很多,也很好認。他們低聲說話、執拗糾結、特立獨行,但決不譁眾取寵,也從不看別人臉色。他們不裝腔作勢,也不用扮演角色。我們都是森林裡可愛的蘑菇,異常堅定的孤獨絕美著,有著一種詭異的美麗。
最重要的,我們永遠不會長大,因為我們永遠不會停止長大……
最後,一如既往地感謝HYLA。
願我們永遠能像現在一樣——能跑、能跳、能笑、能吵、能叫、能思考、能交流、能快樂……
雙食之夏(1)
那年夏天出現了兩次天食,一次是日食,另一次是月食。
那年我十六歲,蘇小陌跟我一般大,媽媽三十四歲。我能清楚地記得那年的所有事情,是因為我的人生從那一年開始改變。
那個夏天跟往常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一切都很美,除了即將開始一次新的遠行,為了那個在我生命中從未出現,卻依然重要的男人。
他,就是我的爸爸。
我一直在想,人生是什麼,尤其是我的人生是什麼?
我原本沒有目標、沒有理想、沒有規劃……但回頭去看時,卻發現到處都充滿了意外,已經走過的並不漫長的人生就是熱烈收集意外的過程,但那些意料之外卻並非是我想要的。
而最讓我擔心的是,整個人生是否會一直都這樣。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條路,不知道路上會遇到誰,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裡,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