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輕輕順了順鬍子,道:“放心,快著呢。就算你不急,總會有人替你急的!”
阿麥又問那通訊兵軍械造處辦的訊息,通訊兵答道:“張大人已將軍械造辦處遷往清風寨後的深山之中,說有清風寨的人照應著,一切都好,請元帥放心。”
清風寨是太行山中的地頭蛇,只要有他們照應著,張士強那裡自然會安然無事。阿麥聽了便放下心來。誰知沒過兩日,張士強竟和息榮娘一同來了。
自從豫州一別,阿麥已是半年未見息榮娘。阿麥只當經過豫州一行,兩人好歹也算做過一回戰友,這息榮娘對自己的態度多少能有些改善,沒想到這次再見面,息榮娘一張俏臉依舊是冷冰冰的,不見半分笑意。轉頭再看張士強,竟阿麥壓下心中的詫異,笑著和息榮娘打招呼,“息大當家怎麼也過來了?”
息榮娘禮節性地衝著阿麥抱了抱拳,很是冷淡地說道:“唐大哥以前有交代,叫咱們寨子班的兵馬都聽元帥的節制,現在韃予進山了,我特米問問元帥有什麼吩咐。”
阿麥只看息榮娘臉上這副神情,便知她這話說得得很不情慰,幹跪也不與她計較,笑了笑說道:“息大當家的好意麥某領了,若有需要,少不得還要向息大當家張嘴。不過此時,還請息大當家對張士強他們多加照應,千萬莫要叫軍械造辦處落人了韃子手巾。”
息榮娘繃著臉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阿麥又與她簡單說了說唐紹義最近傳回來的戰報,便叫親衛送她去休息,待棖中只剩下了張士強一人,阿麥這才回過身問張士強道:“你怎的突然同來了?軍械造辦處那裡如何處理?”
張士強見阿麥神色冷峻,心中便先虛了。趕緊說道:“那裡有鄭嵐看著,我沒什麼事,就想著還是過來跟在元帥身邊吧,元帥有什麼事吩咐我也方便一些。”
有張士強在身邊,阿麥不用再特意對他掩飾性別。的確是比用別的親衛要方便許多,阿麥便點了點頭,“既然回米了就留下吧,不過,”阿麥語氣一轉。又問道,“你與息榮娘是怎麼回事?可是起爭執了?”
張士強聽了面色就有些難看,沉默了下卻是說道:“我男子漢大丈夫,不和她一個女人一般見識!”阿麥不覺火笑,“既不和她一般見識,你剛才還老用眼翻人家幹嗎?那種行徑難不成就叫貝子漢大丈夫了?”
張士強窘得臉色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阿麥笑了笑,趕他下去休息。
自己則信步除了大帳,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問竟走到了徐秀兒的住處。小五與另外一個士兵已經換成了百姓裝束,見在徐秀兒院中搭了間茅草屋暫住,見阿麥來了稟報道:“徐姑娘什麼事鬱不容我們插手,我們住在這兒反而足叫她給我們做吃做喝。”
阿麥瞭然地點頭。是她一時忽略了,徐秀兒一個年輕女子,又是懷了身孕的。
她卻派兩個大男人過去照顧,自然是很不方便。屋裡的徐秀兒聽見院中動靜便開了房門,將阿麥讓人屋內坐下,又替她倒了水,這才在一旁坐下了,取過一旁簸籮裡的小衣衫慢慢縫若,一邊勸說阿麥道:“麥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一個人住著挺好。這村裡雖窮困些,人卻都淳樸,從沒人欺負過我,麥大哥不用叫他們守著。”
阿麥低頭喝了口水道:“韃子周志忍已是從冀州追了來,崔衍更是已經帶軍進了太行山,你身邊設有得力的人照應,我怎麼能放心?”
徐秀兒拿針的手輕輕一抖,細白的指尖上便冒了一粒血珠出來,她下意識地把手指放人口中吮著,過了片刻才輕聲問道:“要在這裡打仗嗎?”
阿麥搖了搖頭,她不願與徐秀兒說太多軍中的事情,岔過話題洵問起徐秀兒的同常生活來。徐秀兒見此便也不再問,只細聲慢語哥地答著阿麥的話。兩人說了一會兒,外面天色漸晚,阿麥辭了徐秀兒出來,見林敏慎不知何時找來了,正在院外的樹蔭下等著。
見阿麥出來,林敏慎起身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南邊有訊息過來了。”
阿麥用梢一挑,“他怎麼說?”
林敏慎答道:“沒說別的,只叫你再堅持一陣子。”阿麥聽了便輕輕地撇了撇嘴角,邁步向村外走去,林敞慎忙在後面跟了上去,解釋道:“他有他的難處,江南雖都初定了,可嶺南齊泯那邊卻足有些吃力……”
“我想自己轉轉。”阿麥突然說道。
林敏慎話只說到一半,一時有些愣怔。阿麥便笑了笑,抬眼看了看西邊落日處堆的彩霞,輕笑道:“天氣太熱,我想自個兒去河裡洗個澡去,你還要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