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趕回宅子裡的時候,她仍然戀戀不捨地回頭看她的背影。無論以前嘗過多少的苦,現在全部都值得了。如果以前經歷的不幸可以讓她擁有最大的幸運的話,她已經覺得,那些坎坷是上天賜予她最好的禮物。
路西綻從來不是無所不能的超人,但是她希望,她可以成為一棵大樹,一個永遠為喬倚夏遮風擋雨的倚靠。
她愛她,銘心刻骨,這份愛,她不會說出口,因為她想用一輩子的時間讓她親自去體會。
再次見到朱蘊桓的時候,他倚在大班椅上,一手拿著茶杯蓋,一手端著茶杯,輕輕吹著,濃郁的茶香飄散開來,讓人清醒了不少。他一點也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她會來一樣。他也不急著切入正題,只是一直問路西綻茶好不好喝。
一直到後來,她臉色很差,對他反覆兜圈子的行為極為厭惡,他才終於說道:“你今天來,是要問我上次的事情的吧。”
“是。”
他不再賣關子,起身揹著手問道:“蔣躍真,你知道的罷。”
“嗯。”
朱蘊桓笑了:“是啊,路老頭的孫女,又怎麼會是一般人呢?如果我沒猜錯,其實你今天,不是來問我什麼,而是來向我求證的吧。”
見她不說話,他便繼續說道:“說說看吧路丫頭,你都發現了什麼。”
“那個時候,喬氏正在跟國外的企業做一個商品專案,可是內部卻突然傳出了偷換貨物,正品變贗品的醜聞,這一行為一經揭露,喬氏聲譽業績雙向受損,股價大跌,好幾家公司試圖趁機收購喬氏。而路氏,原先經濟實力和聲譽都是不敵喬氏的,不過因為這一個事件,路氏成功的代替喬氏同外企簽約,坐收漁翁之利。”
朱蘊桓沒說話,想起喬倚夏謙卑的姿態,心裡突然覺得很不暢快。
“這一切,當然不是偶然。那個在山洞裡離奇死亡的不是新聞上所寫的錢震,而是蔣躍真。曾經喬氏的員工,朱爺爺和我外公的摯友,蔣月真。”
當年蔣躍真在山洞被發現時早已面目全非,像是被破過硫|酸一樣,早已腐爛,發臭。而錢震是誰,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會去深究,一個無名小卒的死,在當時來說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朱蘊桓冷哼一聲:“你外公,他不是一般人。只要他想,他可以做到任何他想做到的事,他可以冷酷無情到超乎於常人的想象,他可以背信棄義,他可以置兄弟於不顧,他也可以把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而我跟躍真,怕是永遠都做不到他那樣絕情,這也許,就是他能夠成為路氏的領導者,而我們只配給他打工的原因吧。”
這幾天,路西綻結合路氏的發展史,以及以前的一些資料,包括賬簿和報表,年度總結,深入地瞭解了當時那段時間裡的路氏,當時的路氏,處於一個半尷尬,半灰色的位置,說上,卻被喬氏為首的幾座大山壓著,說下,可大多數的企業又遠不敵路氏的財力雄厚。
直到那一年,也就是朱曉霖出事的那一年,發生了一件非常著名,一直流傳至今的事情,這件事情被圈裡人稱作“蚌翁之戰”,蚌指的是喬氏,而翁則代指路氏,喬氏本來在商界獨佔鰲頭,醜聞傳出之後聲譽大跌,被路氏撿了便宜,隨即路氏股價大漲,在商業界成為了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四射,直逼喬氏。
經過調查,路西綻發現負責商品出庫的人叫賈易鄒,他不是最早跟著喬一海的父親喬慄一起打天下的,而是後來透過應聘進去的。這個賈易鄒能力非常強,很得喬慄器重,接連升職。
贗品醜聞曝光之後,喬慄一時受不了打擊,心臟病突發,入院接受治療,喬氏群龍無首,年輕的獨子喬一海走馬上任,對公司的情況根本不瞭解,公司的業績每況愈下。
奇怪的是,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本該接受調查的賈易鄒卻人間蒸發,再無音訊,饒是喬一海也只得先平了公司的爛攤子,擱置了責任的追究。
可是這件事情會是偶然嗎,賈易鄒之所以會這樣做,目的很明確,他之所以會放棄喬氏這麼一個遮陽傘,是因為他還有更大的靠山。以前聽路書野說,在路氏成立之前,外公和他的兄弟們有一段了不起的創業史,可這段歷史就好似用橡皮擦去了一樣,在記錄里根本查閱不到,沒有任何的線索可尋。
一直到路西綻在網上查閱到一個叫“718彩電銷售”的案例時,她發現,根據網上的新聞記在,這起銷售正發生在路氏創業初期,而主要負責人是朱蘊桓。可是,公司會計將貨物清單甚至主要負責人列的很清楚,負責人根本不是網上所說的朱蘊桓,而是蔣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