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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站在鏡子面前,帶著欣賞和滿足的眼光望著自己那被鏡片折射出來的光裸胴體,目光每到一處,她唇角弧度就越往上彎,約有十分鐘後,終步出浴室。
床上的人依然呼呼大睡,她重新躺在他的身邊,芊芊玉手環住他結實的腰腹,用她毫無遮掩的身體緊緊靠在他僅著一件底褲的身軀上,輕輕摩挲,不停地摩挲……
黑夜裡,不但有愛慾和狂野,而且有憂傷與哀愁。
銀白色的月光普灑著整個地面,輝映出秦雪柔佇立於陽臺的身影,那麼的孤獨,那麼的落寞,絕色的容顏憂傷盡顯,愁思遍佈,整個腦海被白天發生的事情所充斥,心頭竄起濃濃惆悵的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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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她寧願馮芝華對她產生鄙夷,輕蔑甚至討厭,也不希望是那種探究和猜疑,特別是,那不經意間提出的某些事,更令她感到窒息。
什麼事不好提,偏偏提那段過往,狠狠地撕開了自己極力隱藏的傷口!這是何緣故?難道是老天爺的特意安排?目的是告誡自己,或預先通知自己,別再與藍雋交纏下去?
當年的婚禮,那個魔鬼到底請了多少人來“看戲”,到底有多少人看到自己出醜?很慶幸,藍家不在邀請的行列,可是以後呢,當自己與藍雋越來越親密、出現在藍家的活動區域越來越頻,特別是將來的某一天,自己與藍雋手牽手地踏上結婚禮臺時,那些觀禮人群中,有沒有人會認出自己就是當年那個被雲赫玩弄拋棄的可悲“新娘”?將有多少人認出?他們會在現場竊竊私語呢,還是事後悄悄告訴藍家,又或者,當場揭人傷疤,令自己和家人再次陷入痛苦不堪和無地自容當中。
毫無疑問,藍雋會被傷得最深,毫無準備的他,屆時會怎樣?她相信,不管有多震驚、有多深痛和難堪,他都會暫時撇下自個的傷痛,用盡辦法保護自己,令自己的受害程度降到最低。這就是他!!無論何時何地,總會義無反顧地為自己付出。
就像今天,為了讓母親接受自己,他一直在旁維護和呵護,馮芝華那麼快對自己放下芥蒂和敵意,正是因為他。而且,不管馮芝華對自己心存多少猜疑和否定,最終結果都會是——安然接受自己,只因為,藍雋是她最疼愛最關心且是最想令其開心的兒子。
他這般偉大的付出,自己情何以堪?給他愛?給他心?甚至……給他全部?他都值得,然而,一切都輪不到自己做主,即便自己是這些東西的擁有者和發配者。自己的愛,自己的心,皆已在五年前隨著那一次次痛徹心扉的傷痛而封閉和消失,沒有了愛,沒有了心,其他一切,包括身體的賦予,都變得毫無意義,何況,這樣的賦予,他不會接受!
“媽咪——”猛地,睡袍一角被輕輕扯動了一下。
秦雪柔迅速回過神,側面俯視,看到那小小人兒,先是一怔,隨即蹲下身。緊接著,冰涼的肩膀瞬時一暖,一件外套落在上面。
不過,暖和的豈止是身體,更溫馨的是她的心。心裡難以形容的感動,她一把將他摟入懷中,幾乎用盡全力牢牢摟抱住,緊得讓他發疼,忍不住叫喊和掙脫。
眼裡盡是歉意和疼惜,她輕輕揉搓著他的小身體,還一邊下意識地吹氣呵氣,直至他說沒事了,她才停下,且才曉得發問,嬌柔的嗓音充滿疼惜和慈愛,“天還沒亮,怎麼就起床了?”
嘉嘉也定定望住她,軟軟的童音透著小孩子特有的敬重、愛戴和關切之情,“藍雋爸爸跟我說,媽咪夜裡總是失眠,要是我半夜醒了,記得出來陽臺看看,給媽咪帶件衣服,以免著涼!”
霎時,秦雪柔喉嚨又是一陣緊緻,聲音也出現哽咽,“藍雋爸爸還跟你們說什麼?”
“他說媽咪是個多愁善感的人,我和樂樂要經常逗媽咪開心,這樣媽咪就不會難過。藍雋爸爸還叫我和樂樂聽話,不能做出令媽咪傷心的事,特別是他不在的時候更要當個乖孩子,這樣媽咪會很高興,很開心,會更疼我們!”嘉嘉繼續如實轉述,完畢後,忽然問,“媽咪,您睡不著覺是不是因為想念藍雋爸爸?”
秦雪柔怔了怔,不答,反問,“嘉嘉呢?想不想藍雋爸爸?”
“嗯!”嘉嘉重重地點頭,彷彿想起什麼,又問,“為什麼藍雋爸爸不跟我們一起住?以前在巴黎是因為地方不夠大,但現在有房間了呀。或者,媽咪和藍雋爸爸吵架了?可是您們今天還一起帶我去玩,根本沒吵架,藍雋爸爸還說,他最捨不得令媽咪傷心生氣!”在巴黎住的時候,嘉嘉認識隔壁一個小男孩,和他差不多年紀,那小孩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