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一聲,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我抬頭看看上鋪,有點點擔憂。
最後我終於按捺不住,上前拍了拍上鋪的腳。
手感很奇怪。
有點像……瓷石。很冷而且硬。
我伸長脖子去看,驀地撞上兩三塊斑點。
我心裡突然沒來由的慌了一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我踩上小梯子往上攀了兩步,然後轉頭去看上鋪的臉。
看到的一剎那,我嚇得狠狠的退了一步,而我此時正站在梯子上,由於著急後退,我的手也完全鬆了開來,於是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高樹聽到動靜立馬走過來問我怎麼了,他手拍在我的腿上,我驚魂未定的抬起頭看著高樹,一時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驚慌,高樹的表情也一愣,他遲疑的問我,“你沒事吧?你臉色很難看……”
我只覺得全身似乎都不能動彈,我著急的想開口,卻啞了一樣說不出來,最後我拼著力的伸手指了指上鋪的方向,同時眼睛一熱,一顆眼淚就掉了出來。
高樹看看我,又遲疑的轉頭看我上鋪的方向。
然後他站起身,緩緩的爬了上去。
我兩眼一直盯著高樹的動作,我心裡甚至期望著剛剛是我的錯覺,因為,就在剛剛,我看到的是,上鋪半睜著雙眼,一動不動的躺著。而他的兩眼渾濁,根本不是正常人的眼睛。
高樹站在小梯子上並沒有看上鋪的臉,而是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雙腳上。
過了會兒,高樹直接走下來,他低頭看著我,輕輕的說,“他死了。”
我的上鋪……竟然就這麼死了。
我完全的驚慌失措,腦子裡一片空白,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死亡。
我只記得高樹似乎很冷靜的打電話,再後來,我們的寢室衝進很多人,腳步紛雜,周圍寢室的人也都出來張望著。
上鋪被帶走了,兩個男人用一塊白布將上鋪的軀體一裹,然後將他抬下來,一直抬出我們寢室。
有很多的竊竊私語聲,他們都在小聲議論。我只聽見一些瑣碎的死了死了之類。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前一個穿警服的人問我,“你是死者的室友是嗎?”
我緩慢的點點頭。
然後他客氣的說,“能跟我走一趟嗎?”
我偏頭,見到高樹在他身後衝我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二
我和高樹一起被帶到了警局,分開問話。
大都是些關於上鋪的資訊,以及最近我都做了些什麼。
我一一照實說出來。
當天晚上,我和高樹就一起被放了回來。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什麼,氣氛很沉悶。
一直走到公寓樓下,我驀地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我們寢室的窗戶。
那裡亮著燈。
我去看高樹,高樹也正抬著頭。
然後他嘆口氣,對我說,“別想了,沒事的。燈應該是別人開的。”
我點點頭。
然後我們一起走進公寓。
也許是我的錯覺,公寓裡的氣氛透著點緊張,而且安靜的過分。
上樓的時候,高樹說,“現在這個點大家應該都上自習呢。”
我“哦”一聲,高樹又突然一笑,“也可能因為這事,很多人今晚回家住了也說不定。”
我心裡驀然一動,問他,“那你回家嗎?”
高樹是本地人,這裡的很多人都是本地人,他們都是想回家就隨時可以回家。
而我家不在這裡,坐車的話回去一趟就要一天的時間。
我想起我的上鋪家也不在這裡,只不過他家離這裡並不是很遠,似乎火車兩個多小時就能到。
我這麼略微走神的時候,旁邊的高樹說,“我不回,要不然留你自己在這裡我怕你害怕。”
我輕聲說,“謝謝。”
高樹又說,“你要是真害怕的話去我家住也行。”
我搖頭,說,“不用了。”
高樹說,“嗯,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們結伴走到寢室門口,伸手推門,門是鎖的。
高樹拿出鑰匙開了門,屋裡的燈光比走廊的要亮很多,而且還是兩個燈管都開著。我們平時都是為了省電只開一個燈光,因為電費是需要我們自己花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