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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質問

怪我,更別回來給我收屍。你是可以一世又一世地活的,我興許也能有往生,說不準我們哪一世還會碰上,眼下的恩怨,沒有那麼重要。”

熟睡中的阿追眼皮忽地跳了一跳,而後又恢復平靜。姜懷將她的手放下,又為她蓋好了被子,長長地緩了口氣,提步出門。

街上那數道黑影擲出栓了鐵鉤的繩索攀上國府的圍牆,猶如在城門口處一樣乾脆利落地解決掉了護衛,在順階而下,轉瞬已盡數入了國府。

姜懷沒有在屬於阿追的那一方院子多留,他回到前頭,往書房走,想再看一看兵書。

這雖是一場必輸之戰,他卻並無直接投降的打算。弦國的這片疆土在七國裡最小,但並不怯懦,更不可能在這最後一刻甘願以屈辱做收梢。

除卻東榮以外,他們就是唯一一處與昔日的榮朝血脈相連的地方了,誰也沒忘了這一點。

書房中的燈黑著,門也是緊閉的。姜懷伸手去推門,“鐺”地一聲,一枚銀鏢劃過夜空,釘在他兩指之間。

姜懷心下暗驚,氣息屏住。

“夜色蒼茫,弦公身邊的守衛有些疏於訓練。”身後傳來的沉沉話音帶著半分笑,讓他心頭一緊。

轉而卻又格外冷靜下來:“戚王殿下真是出人意料。”

姜懷沒有貿然回頭,維持著目下的站姿。靜了一會兒後,他被銀鏢隔開的兩指稍稍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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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追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睜眼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腦後被姜懷擊過的那地方還在疼。

那疼痛好像在骨肉之間,揉也揉不痛快,旁邊又似生出幾條繩來扯著,扯得酸痠麻麻的,讓她整個人都不清爽。

阿追緊皺著眉頭坐起身,好生緩了緩才恍然覺出榻邊幾尺外有個人。她又覺得口乾,一邊伸手去拿榻邊案几上的水杯一邊抬眼看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看清那背影時,驀然間如芒在背!

她下意識地想跟自己說這必是場噩夢,那背影卻轉過身來。

熟悉的、好看的面容,被朝霞映出的金色圈著,面色便被反襯得發白。她呼吸紊亂地看著,目光最終落在了他側頰一道新添的血痕上,整個人都僵住。

“你……”她對心中的猜測迴避不已,終還是問了出來,“你夜襲了弦國?”

“你沒提前料到?”他面上覆上清淡的笑容,“那看來在我下這道令之前,姜懷已將你打暈了。”

“懷哥哥呢……”她顫抖著問。

他笑容不改地走到她榻邊,徑自坐下:“咱們一碼歸一碼,姜懷擊暈你導致的這場戰敗,可不能記在我頭上。”

“懷哥哥呢。”她強壓住心底的寒意,又問了一次。

他悠悠地說:“老實說你膽子真夠大的,明知我要攻弦還敢這樣回來。你就不怕遲了一步,正趕上戰事四起,被一支羽箭射死?”

“我問你懷哥哥呢!”阿追厲聲喝道,驟然嘶啞的嗓音暴露了心底的恐懼。

頃刻間一片死寂。

她怒不可遏地看著他,他則看著地面,笑了一聲:“他對你這麼要緊?”

他側首睇向她,目光微凜。

阿追到了嘴邊的下一語忽地噎住,她與他對視著,在極度的恐懼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摸索眼前“天敵”的心思。

瞭然的那一剎間,心底一股傲然的不甘湧起,下一瞬又被那份理智壓住。

她循著他的心思,迫著自己放緩了態度,甚至略笑了笑:“你多心這個?”

他形容不動。

她籲著氣聳聳肩頭:“我若對他有那份心,早就嫁給他了。此番是怕你殃及百姓……”

而後她的口氣又硬了幾分:“這地方生我養我。明知你要宣戰,你說我能如何?”

二人間相隔不過一尺,他淡看著她這份從容的笑意,幾番嘗試著信了她這說辭,卻終究無法忽視她眼底偶爾洩出的情緒。

再捕到一縷心虛後,嬴煥心中壓制情緒的那層薄帛頃刻間在怒火中話為灰燼:“殷追!”

她周身一震。

他驀地拎過她的衣領:“你為他就這樣能屈能伸?”

阿追攥住他的手腕,眼底的笑容盡化驚慌!

“我沒……”她話至一半便被他截斷:“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屈能伸。”

他一把鬆開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字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滲出來的:“我暫留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