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是個不屑於撒謊的人。但入宮請安的時辰眼看便到了,他昨夜一直著人跟著簡辭,從頭到尾的護衛,後來又著人跟著一直到他平安回府方才松下心神,這一夜折騰了大半夜,未過一個來時辰又到了請安的時候,也是疲累的很,無心應付。見了秦雪之這樣便蹙眉對身後跟著的隨身內侍還有純娘交代道:
“羅氏不守規矩,禁足。”
說著便再不看這裡一眼,徑直進了正房,內侍隨著入內,純娘便留下處置起來。
羅佳音本想趁此機會得了簡瑄憐惜,若是今夜便能承寵自然最好,誰知簡瑄竟是看也不看就這樣打發了她,她一行嚎哭便被純娘不耐的令人拖了下去,可純娘看著被狼狽拖走的羅佳音,忽然又想起那日簡瑄對她說的,她若願意,他可以給她一個名分,但從今往後便是同羅氏一樣的過著日子。
純娘低頭苦笑,簡瑄必然還是因著她是江家的人而另眼相看了的,否則又怎會這樣為她著想。
轉頭再看了仍舊被簡瑄進了臥房的舉動而再度驚愕的秦雪之,便是扶了扶她手臂,見秦雪之怔怔回了頭,她便衝著屋裡努了努嘴,秦雪之蹙眉抿了嘴唇,忽然有些猜不透簡瑄到底想什麼。
待進了屋,就見簡瑄已然進到屏風後,似是內侍在侍奉更衣,她一時間不知如何自處,便站在了屋裡。
簡瑄自屏風後抬頭,便見著了秦雪之這般模樣,蹙了眉道:
“時辰不早了,快更衣吧。”
一垂眼見她身上還是褶皺的喜服,頭上也是扯了發冠那般的凌亂,此刻不知所措的樣子倒格外的可憐可愛,終究揮手讓人都退了出去,便從屏風後走出來,自己理著衣袍:
“昨夜……”
他頓了頓,見秦雪之看了過來,方才半垂了眼道:
“我心裡不寧靜,所以就去了書房,原想著不過是你我之間的事,卻沒料到致你被人奚落。”
秦雪之沒料到他竟先道了歉,這一下想起從前的事來,便愈發的愧疚起來,手便侷促不安的捏著衣角不住揉搓:
“不不,原是我不對,急性子,沒鬧清楚就說了你。”
簡瑄也是一怔,沒想到她竟還記著那日的事,看她這般分明是個要強又心軟的人,也是同陸茉幽一般通透而又坦誠的人,一時間心便軟了下來。可時辰也著實不早,他便嗯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回身從衣櫃裡翻了翻,尋了一套簇新明豔的鵝黃色衫裙給她。秦雪之見他終究還是帶著幾分冷淡,便是笑了一笑:
“簡瑄,我想和你長長久久的走下去,我會等到你把我放在心上的那一天。在那之前,我和你一起好好的護著你的心上人,行嗎?”
簡瑄手頓時凝滯,雙瞳帶著別樣深意的看向了她。
只是簡瑄終究沒有給秦雪之一個答案,兩人收拾妥當便乘了馬車往宮中趕去,正在宮門外同簡曄蘇曉棠碰了面,隨即一同往上清殿而去。
按理說還是帝后一處共受請安禮的,但皇后始終病著昏聵,可在上清殿偏殿裡,竟是坐著李貴妃,興帝的心思似乎昭然若揭,簡曄簡瑄兄弟二人都禁不住心下冷笑。
這一番請安便是各懷心思,興帝受禮後聽了蘇曉棠的請求,眼中雖是一閃而過的怒意,可眼下終究簡澤已然去了,靜安侯府和簡曄的關係也並沒有那麼重要了,便是允准了此事。
兄弟二人從上清殿出來也並無什麼交流,蘇曉棠倒是面色不大好,幾次三番簡曄伸手扶她,終是捱到宮門外,連話都顧不得和秦雪之敘一敘就上了馬車。
如此,各自別過回府。
口諭倒是極快便先行下到了九皇子府,趙晴嵐得了訊息先是不信,後便是有些感激,於是有些話便也直白的同蘇曉棠說了。
這事終歸是靜安侯府內的事情,即便是陸茉幽當初查了出來漏了訊息過去,卻也未曾同旁人散佈過,故而蘇曉棠當真不知這其中的原委,此刻一聽方才驚詫明白,原來簡曄是被人下了藥不能自持,是循著趙晴嵐身上的那一味藥去的。
也是偏巧,再不過兩日,顧瑾就也要嫁進九皇子府來,原本趙晴嵐只不過一個貴嬪,顧瑾入了門她仍然低了顧瑾一等,難免仍舊意難平,誰知偏巧蘇曉棠先伸了手來相助。
蘇曉棠本也不喜歡顧瑾為人處世的態勢,她也願意睜一眼閉一眼的假做不知。只是趙晴嵐有意報復,這兩日裡卻未曾有任何準備的樣子。倒是簡曄的心思清晰起來,從大婚後便是夜夜宿在正房。
倒是念心苑裡安寧的很,陸茉幽整日整日的擔憂,可太子卻忽然是沒了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