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不忘在那女人身上狠狠踹了一腳。
那女人被踹得一個趔趄,心底頓時也起了一股邪火,一耳瓜子就抽在陸依萍臉上,邊整理被陸依萍拽得幾乎壞了大半的衣服,邊嘶聲罵了幾句不知道是哪的土話。
陸依萍的臉被打得腫了半邊,但她的表情卻很快平靜了下來。
一雙黑黢黢的眼睛彷彿死水一樣,直勾勾地在這幾個女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看得人心中不禁一寒。
那幾個婦人一來因為說人閒話被抓包而有些心虛,二來是看陸依萍年紀輕,不想太為難她,所以只再教訓了她幾句,就都罵罵咧咧地散了各自回家了。
徒留陸依萍一個人半跪在大雨裡,越發顯得形單影隻。
半晌後,陸依萍彷彿才回過神來。
雨水已經把她的全身上下都打溼了,她卻沒什麼反應,只用剛才在推搡中不小心劃破的手在臉上狠狠抹了一把,讓眼睛勉強能夠視物。而後撿起掉在汙水坑裡的書包和傘,腳步虛浮地向弄堂外走去。
她不能回家。
媽媽看到她這個樣子會擔心死的,也一定會問她為什麼變得這麼狼狽。
伸出手堵在嘴上,陸依萍死死咬著手背上的肉,不然下一刻,她委屈的哭聲一定會衝破喉嚨。
看著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的自己,陸依萍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片刻前出門的時候,她對今天的開學典禮還十分期待。
現在,腳步卻是那麼沉重。
風很大,油紙傘幾乎遮不住快要橫飛著抽下來的雨點。
在馬路上被小轎車濺了滿滿一身水之後,陸依萍才火急火燎地衝上一趟快要開走的電車。
車上的乘客見她狼狽的樣子,都紛紛側過身,眼中嫌棄的神色幾乎沒什麼掩飾。
陸依萍倒是也不在意,她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錶。
因為出門之前被媽媽耽擱了些時間,所以她去師範學院的時間本就不多。剛才和那幾個女人起衝突又耽誤了些時間,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
低頭一看,陸依萍才猛地怔了一下。
她忽然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那進了半螢幕水的手錶,裡面的時針分針秒針,都靜靜地停在水中,像死了一樣絲毫不肯挪動一步。
眼淚忽然就決堤般衝出眼眶,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陸依萍邊任由眼淚大顆大顆劃過臉頰,邊抽著氣解下手錶,死命想把裡面的水晃出去。
這是去年她過生日的時候,媽媽送給她的。
這塊表從她記事起,就知道媽媽一直很珍惜它,因為這是爸爸送給媽媽的。
可是現在……天啊!
她做了什麼?!
她竟然把這塊表弄壞了!
它不走了!
陸依萍都快崩潰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