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拉伯的童話故事嗎?難不成開啟的大門後是堆積的金山,天堂般的山澗或者一個吃人的妖怪?有些好笑了,我搖搖頭。什麼是我想要的?放棄了事業拋棄了生命了的我還剩什麼呢?毫不猶豫的拿起紅色的鑰匙,我轉動門把走了進去。
四周一片黑暗,沒有金山沒有天堂。不遠處有一抹黯淡的光,我困難的向前摸索著。漸漸地,光亮變大,變大,眼前出現了巨大的鐵牢籠,牢籠中吊著一個人,暗黃的光亮自牢籠中發出映在他蒼白的臉上。
“平次!”我發瘋一樣的向前衝過去,卻被鐵籠阻攔。是的,吊在籠子中的人正是我的平次,那樣消瘦,憔悴,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探……是你嗎?”我聽見從籠子中極輕微的傳來這句話,連忙緊貼鐵檻欄大喊:“是我啊,平次,我在這裡!”
“快走!快離開!”籠子裡的平次突然開始左右搖晃,發出似是乞求的悽喊“你不該過來!”
我苦笑,已經太遲了啊,平次,你不知道麼?從我遇到你,救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離不開了。
“我不會走的,我要救出你!”我開始用力掰著鐵籠,儘管這只是徒勞。
“快走,不要管我,快走……”裡面的人搖晃的越來越厲害,我卻擔心他會不會掉下來,一邊奮力伸手想夠到平次,一邊回答他:“要我走,去哪呢?你在這裡啊!”
許是聽見了這句話,搖晃慢慢停止了,又是平次的聲音幽幽的傳來:“真的不走嗎?你要……救我嗎?”
我迫不及待地點頭:“告訴我,怎麼救你?”
“開啟這個門就行了,放了我……”隨著平次的話,眼前嚴絲縫合的鐵籠柵欄上出現了一扇鐵門,我用剛才的紅色鑰匙擰開了門鎖,門開了。
“平次!”我一個箭步衝進去到了籠子中間,正想解下將平次吊起的束縛,卻不料,平次突然掙脫開弔繩化作一個猛獸向我撲來!至於是什麼獸我已看不清楚,眼前只有一張血盆大口直逼鼻尖。我閉上了眼睛,不作任何反抗,靜靜等待品味著死亡。
血的腥味鑽進我的腦中,身上意外的感受不到任何預想中的疼,再張開眼,身前是Lisa被血染紅的身體,微笑慈愛的眼……
“不!”我有些不敢直視這道目光,心裡突然生出了無限的罪惡感和愧疚感……這是怎麼了?我捂著雙耳不停的奔跑,卻還是聽到身後有人一遍遍地叫“白馬……白馬……”
再睜開眼睛時屋裡一片黑暗,“白馬,白馬”的叫聲還在響著,不過不是來自夢裡,是來自房門。
“怎麼了小暄?”我起身回應,心想怎麼睡了這麼久。
“你醒了呀?過會去樓下吧,Acike說他有事情要告訴我們。”蘇暄溫潤的聲音又道,見我應下了,便轉身離開。
怎麼會做這種夢……我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在臉側卻摸到了一抹溼涼。閉了閉眼,腦海裡的畫面不斷閃過,平次,Midori,Lisa……然後歸於黑暗,這滴淚,是為Lisa而流還是為平次而流?亦或是為了我自己?不得而知。我只能在我的世界沒有崩塌前盡全力去拯救它。
很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我走到樓下,Grass和蘇暄已經圍坐在茶几邊了。看到我出現,Grass擠出一個可以說很難看的笑容,大約想先安定我,我點點頭,心裡卻很清楚,事態已經發展的十分嚴重,甚至會超出我的估計。
剛一坐定,Grass就開口了:“調查有了些進展……情況很不樂觀。”
然後他停了停,又慢慢看著我和蘇暄,眼神有點複雜:“你們……你們把今天發生的事先說出來,分析一下吧?”眼睛轉向我,很明顯希望我先開頭。老實說,對於現在這種悶著壓抑著什麼的氣氛我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我沒有什麼心情再去例證分析推斷定論,只有一種糾結在心頭感覺“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衝動。
我蹙著眉用最簡潔的話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直接忽視了小暄聽說見到平次時的驚訝,以及Grass一副想打斷插嘴提問的樣子。等我說完,廳裡又是一片寂靜,我嘆了口氣,一手撐著額頭,估計是一副不想多談的表情讓他們的問題又咽回了肚子裡。
接著蘇暄也大致回憶了一下,說是剛在外面轉了一圈,走到巷子裡時就被襲擊了,本來想被他們抓走沒準可以獲悉他們的據點,然後透過Grass在手機上的定位就可以查到情況,可惜那些人只是把他作為引開我們視線的障眼法,結果就被關在了那個郊外廢棄的倉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