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認識幾個丹青大家,如若公主喜歡,可以將人延請進府來。”
明月雙眼頓時亮了,綠袖雖然畫的不錯,但也只是不錯,教她的時候也並不盡心,只自己畫了而後叫她臨摹,如此她的進步自然很是緩慢。若能有更好的老師來教,就算她天賦有限,想來雞蛋包子之類的,要畫起來也是小菜一碟了吧。
她其實真的沒有大志向,不用天天吃饅頭就行了!
明月默默地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一根蠟,她果然是普天之下最沒有志向、最苦逼的公主了。
“王爺如此為我費心,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感激您了。”這當頭,感激的好話自然是要說的,雖然不知道這人內裡究竟有什麼盤算,為了將來食物的豐富多彩,明月也顧不得其他了,“您放心,我定然會跟著夫子用心學習,絕不會丟了王爺的臉面。”
她那近乎巴結一樣的灼灼目光,看的賀之洲心裡一陣好笑,給她顆甜棗就似要搖尾巴的模樣,倒也不惹人嫌,便愈發溫和可親的笑道:“公主無需這般客氣,住在本王府上,只當是自己家裡一樣,有什麼需要的,同本王說便是。”
一邊說著,一邊揚聲吩咐小廝去請他口中的丹青大家來府上。
小廝賀默卻皺眉回道:“王爺可是忘了,周公子與秦先生前些日子一塊兒出門遊玩去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上京來呢。”
賀之洲一副這才想起來的模樣,頗有些懊惱的瞧著明月,“瞧本王這記性。”
又對明月解釋道,“周公子與秦先生乃是大梁鼎鼎有名的丹青大家,原是想請他二人過府來的。”
明月自然感激道:“勞王爺操心了,既然他二位不在上京,那就算了,其實綠袖姑娘教的也挺好的。”
賀之洲斷然搖頭,又問賀默,“上京可還有什麼人畫藝出眾的?”
賀默聞言看了賀之洲一眼,又看看明月,笑嘻嘻的道:“王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秦先生都說不會比他二位差,公主又何必捨近求遠?反正近些日子朝堂上也沒甚大事,王爺得了空便教公主習畫,豈不是方便得多?”
明月嘴角一抽,派個綠袖近旁監視還不夠,這是要自己親自上陣的節奏?她不過就是個無足輕重的用來拉攏大梁好繼續罩著夏國的苦逼公主而已,用得著鬼畜一樣的攝政王這樣良苦用心麼?
賀之洲滿意的瞧了眼機靈的賀默,點頭道:“如此,倘若公主不嫌棄的話,日後就由本王親自教導公主,可好?”
總覺得他那“親自教導”幾個字很有些不懷好意的意思啊。但寄人籬下的明月公主豈有拒絕的資格,只得心裡憋悶面上歡喜的眨巴著閃亮的大眼睛道:“那就有勞王爺了。”
她這般上道,賀之洲自然也很滿意,“公主來大梁這些日子,總呆在府中也無聊得緊,本王陪公主出門去轉轉,可好?”
明月感激的福了福身,姿態禮儀半點不錯,“早就想領略梁國風土人情,只是王爺政務繁忙,若因我誤了王爺的事就不好了……”
能出門自然是千好萬好,不過要跟這煞星屬性一樣的男人一起出門,還不如就呆在府裡頭呢。
“公主遠來是客,本王自該盡些地主之誼。”賀之洲話語雖儘量控制的十分溫和,但那溫和的語氣,仍是帶著毋庸置疑的王霸之氣,“待公主用了早膳,處理了那些狗奴才後,咱們就出門走走。”
不等明月說話,便領著賀默離開了秋蘭院。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秋蘭院外,低頭恭送的明月這才面無表情的抬起頭來,神色與目色一般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檀自她身後探出頭來,“公主,攝政王這是要給咱們撐腰的意思?”
“什麼撐腰?”明月瞥她一眼,“這是來給咱們拉仇恨來了。”
她也不解釋,讓小檀自己去想明白。小檀果然很快就想明白了,小臉立時就白了,急聲道:“他用心怎麼這麼險惡?咱們初來乍到,到底礙著他什麼了,不護著公主也就罷了,還要挑唆那些人來對付咱們,他到底在想什麼?這樣想來,他教公主繪畫,還帶公主出門,想來也是不安好心了?這可怎麼是好啊?”
小檀一向對自家公主十分信服,就算她心裡覺得那攝政王看起來實在很溫和親切,可是想著他來了這麼半天竟隻字不提香玉閣發生的事情,只雷聲大雨點小的懲罰些奴才,且還是為了給公主樹敵,就覺得這攝政王居心實在險惡,再也不是她原以為的和善人了。
明月微微眯眼,看著漸漸升高的日頭,淡淡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